引蛇出洞

望著滿滿一院子陌生的麵孔,沈雪寧明白獨孤絕為什麼要將所有侍衛全部調過來了,因為夏豐帶來的侍衛足有上千人,別院那百餘人與其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皇室之人皆好麵子,就算在人數上不及對方,也不能讓對方小看了去,不過也由此可看出夏豐真的想用調虎離山計,否則,來個別院,用得著向歐陽清借這麼多人嗎?

“原來是夫人。”夏豐緩步走到了沈雪寧與獨孤絕麵前:“白天時本侯管教不嚴,那些侍衛對夫人多有得罪,還請夫人不要見怪。”

“侯爺客氣了,夏郡主闖禍,身處煉獄,侯爺做為父親,自然是心急如焚,其屬下為侯爺開道也算情有可原。”

沈雪寧語氣微冷:“隻不過,無論富貴貧賤,人命皆是命,侯爺身為一國重臣,更應該知曉其中道理,如果侯爺今天在大街上撞傷人,那被傷之人的父親豈不是會和侯爺一樣傷心。”

言下之意是暗諷夏豐身為一國侯爺,竟然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像你這種人,怎麼配做侯爺……

夏豐理虧在先,自是不能再說些什麼,想他堂堂一國侯爺,今天竟然被臭名遠揚的沈雪寧教訓,心中怒火衝天,不發泄出來心中自然不快:“今日在大街上,本侯看到夫人是與一位白衣公子在一起的,如今夫人又出現在辰王爺的別院,不知夫人究竟……”

夏豐的話並未說完,但沈雪寧與獨孤絕都已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看來夏豐並不知道獨孤絕已知曉的白天的事情,他此番話的意思無非是想諷刺沈雪寧不守婦道,給獨孤絕戴綠帽子。

同時,也嘲諷獨孤絕,堂堂一國戰神王爺,連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你配稱什麼戰神……

“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今日在大街上,侯爺的侍衛橫衝直撞,險些撞到雪寧,隻要是有正義之心者皆會出手相助。”

沈雪寧語氣冰冷,暗帶嘲諷:“那位白衣公子乃是三大世家之首的冷逸軒,是京城有名的正義之士,他出手相救沒什麼好奇怪,並且,聖乾京城人盡皆知,冷逸軒並未娶妻,可是侯爺的屬下,竟然把雪寧認成了冷逸軒之妻,當然,侍衛們初來聖乾,對此事並不知曉,認錯人也是在所難免,但是侯爺一向聰明,為何如今竟然像那些無用的侍衛一樣糊塗?”

言下之意是:我沈雪寧與冷逸軒並無任何關係,你手下人又笨又眼拙,看錯情有可原,可你堂堂烈焰侯爺,凡事不動腦思考,隨著大眾人雲亦雲,真不是一般的蠢……

夏豐本想嘲諷沈雪寧,沒想到到了最後反被沈雪寧嘲諷一頓,心中的氣憤無法用言語形容,卻礙於這裏是獨孤絕的別院,不能發作出來。

此時夏豐也已經意識到,沈雪寧不簡單,此時的他心浮氣燥,而沈雪寧則是氣定神閑,如果兩人再次唇槍舌劍,他仍然不會是沈雪寧的對手,為防再次自取其辱,夏豐快速轉移了話題:“想必辰王爺早已知曉本侯來此的真正目的,本侯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輕盈在什麼地方?”聖乾是歐陽清的天下,他夏豐已與歐陽清聯手,擒獲獨孤絕與沈雪寧隻是遲早的事情。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以,夏豐並不急於抓獲獨孤絕,等他安然無恙的救出夏輕盈,再來對付獨孤絕也不遲。

更何況,如今夏輕盈正在獨孤絕手中,如果他把獨孤絕逼急了,獨孤絕一氣之下殺了夏輕盈,那夏豐真的會後悔莫及……

獨孤絕牽著沈雪寧的小手悠然走至桌邊坐下:“夏侯爺,在你見到夏郡主之前,本王想請問侯爺,你可知夏輕盈所犯何罪?”

“本侯不知,還請王爺明示。”語氣中雖有恭敬,但更多的地不耐煩,這也難怪,夏輕盈此時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大牢中,夏豐又怎會心平氣和的在這裏與獨孤絕談事情。

“夏群主給本王下了欲香。”獨孤絕抬頭望向夏豐,眸底寒光閃現:“夏侯爺身為烈焰之人,想必對欲香並不陌生,至於欲香的功效與作用,想必不用本王再提醒侯爺了吧。”

在聽到欲香這個名字時,夏豐明顯呆愣了片刻,不過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心中忍不住暗暗歎氣:輕盈啊輕盈,世間這麼多優秀男子,為什麼你偏偏要選中獨孤絕……

夏豐之所以成為烈焰侯爺,頭腦自然也非常人可比,再加上知女莫若父,他可不認為夏輕盈隻是簡單的給獨孤絕下了欲香,通過欲香來控製獨孤絕倒是很有可能……

或許是他從小對夏輕盈的溺愛所致,夏輕盈看似柔弱,實則占有欲很強,隻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並且,絕不允許他人覬覦……

但聰明如夏豐,自然要為自己的女兒多說好話,絕不能落井下石,即便夏輕盈真的是想利用欲香來控製獨孤絕,他也得護短:“說不定輕盈隻是一時不小心,將藥放錯了地方……”

“夏郡主絕對是有意為之。”獨孤絕語氣冰冷:“因為在給本王下欲香之時,夏郡主服下了另一種藥物,隻要她為本王解毒,那本王就會終身受製於她……”

聞言,夏豐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夏豐請問王爺,王爺所中的欲香可是輕盈所解?”如果真是這樣,即便是夏輕盈被關押,那她也算成功了,因為獨孤絕終身受製於她,絕不會殺了她,否則,獨孤絕活不過下一個月圓之夜……

怕隻怕,獨孤絕所中的欲香並非夏輕盈所解,那如此一來,吃苦受罪的便是夏輕盈,不僅要麵對獨孤絕的懲罰,還要承受那味藥所帶來的反噬之痛,那種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

如果獨孤絕再趁機落井下石,隨便派幾名侍衛給夏輕盈解毒,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本王之毒並非夏郡主所解!”獨孤絕無情的話語打破了夏豐心中唯一的希望,他隻覺轟的一聲響,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耳邊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本王之毒並非夏郡主所解!”

夏輕盈承受媚毒之苦先不談論,如果獨孤絕趁人之危,落井下石,那夏輕盈豈不是……夏豐不敢再想下去了,語氣沉重:“請問王爺,輕盈現在何處?”

“別院大牢。”獨孤絕語氣冰冷,似是看出了夏豐心中所想,獨孤絕不屑的冷哼一聲:“侯爺請放心,本王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屑做那種卑鄙無恥之事。”

言下之意是:夏輕盈現在好好的,本王沒有慢怠她,同時,也暗諷夏輕盈所做之事卑鄙,而他獨孤絕對這種事情不屑做……

“夏豐能否前去見見輕盈?”得知夏輕盈沒事,夏豐放心了很多,不過,夏輕盈被那味藥反噬,自然也不會好過。

“再怎麼說輕盈也是本王的義妹,再加上本王也沒出什麼事,原本本王是打算讓侯爺勸勸夏郡主,讓她給本王認個錯,然後就可以將其帶走……”

就在夏豐暗自納悶獨孤絕何時變的這麼通情達理時,獨孤絕說出了下麵的話:“隻是夏侯爺,您似乎沒有想與本王和談的意思。”

夏豐心中一驚,暗道糟糕,剛才前去營救輕盈之人還未回來,並且,沈雪寧來時也曾說過,別院裏來了刺客,那道他們被發現了,歐陽睿不是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嗎?他說就算被發現也能救出輕盈,不知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夏豐不明白王爺的意思。”無論如何,夏豐都不能承認這件事情,否則,他與獨孤絕開戰是小事,如果夏輕盈沒被救出,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心中暗暗歎氣,不應該如此輕易就聽信了歐陽睿的話,明目張膽的前來對付獨孤絕。

不是夏豐不相信歐陽睿,隻是獨孤絕在烈焰是不敗的神話,凡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夏豐害怕營救之事未成功,卻把自己也搭了進去,同時,在這些侍衛中,還有一個舉足輕重,千萬不能有事之人……

“剛才雪寧在外散步時,發現有黑衣人前去大牢劫獄,並且,在黑衣人被擊退後,有隻漏網之魚奔向這個方向,當雪寧與眾侍衛追來此處時,那人早隱入侯爺所帶的侍衛之中,不見了蹤影,不知夏侯爺對此事有何看法?”沈雪寧語氣清冷,咄咄相逼。

“是有人在陷害本侯。”夏豐語氣微沉:“本侯是有心要與辰王爺和談,又怎會派人前去劫獄,分明是有人想要挑撥本侯與王爺之間的關係……”

看來歐陽睿還是贏不了獨孤絕,否則,派出的高手也不會被獨孤絕抓獲,不過也難怪,獨孤絕是烈焰戰神王爺,歐陽睿隻是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太子,雖然這是在聖乾,歐陽睿的地方,但如果兩者交手,歐陽睿仍然不是獨孤絕的對手……

沈雪寧正欲說話,眼角餘光望見夾雜在侍衛中的一道熟悉身影正欲悄悄離去,眸光微微閃了閃,心中打定了主意:“侯爺說的也不無道理,可能真的是有人在挑撥侯爺與王爺之間的關係,不如這樣,把他留下,然後侯爺可帶走夏郡主。”

夏豐順著沈雪寧的指向望向,頓時暗中吃了一驚,不過,他臉上麵色如常,沒有絲毫異樣,正欲悄然離去的那人也猛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沉下的眼瞼中一絲寒光一閃而逝。

“他不過是名普通的侍衛,不知辰王妃要他何用?”夏豐語氣平靜,讓人聽不出他話中的情愫,為了不在此事上多做計較,夏豐快速轉移了話題,疑惑的目光望向獨孤絕:“辰王爺,不知您打算如何懲罰輕盈?”

在夏豐的潛意識中,沈雪寧是沈雪寧,獨孤絕是獨孤絕,就算獨孤絕再寵愛沈雪寧,也絕不可能讓她左右自己的決定。

豈料,事情出乎了夏豐的意料之外,他越想轉移話題,別人越往那個話題上聊,獨孤絕悠然的飲下一口茶水,語氣微傲:“本王有些累了,不想再談論此事,王妃全權做主便可,王妃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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