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字,獨孤絕幾乎是咬牙切齒吼出,明月知道,獨孤絕是真的動怒了:“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不需要再利用沈雪寧去做任何事情,獨孤,你小師妹的記憶快要在沈雪寧腦海中蘇醒了……”
聞言,獨孤絕心中一驚,轉身望向明月想將事情問清楚,卻見輕紗外已經空無一人,不遠處的窗戶大開,窗扇來回的搖擺不定,高桌上的蠟燭被輕風吹的來回搖曳……
“你們四個要帶我去哪裏?”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走來四男一女,那四位男子皆是侍衛打扮,那名女子一襲彩衣,五顏六色,臉上還戴著大大的麵紗,濃濃的脂粉味充斥周身,聞不慣的人肯定會被嗆的連連咳嗽。
四名男子走在女子的前、後、左、右四麵,警惕的目光四下打量,密切注視著四周的一舉一動,四人形成了一張無形的保護網,將女子牢牢的保護在最中間。
“公主,等到了地方,您自然會知道。”年齡稍大那名男子走在最前麵,恭敬的回答著果凍的問話。
“你們現在就說,否則我就不跟你們走了。”果凍氣呼呼的傳下了腳步:“快說,本公主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們浪費。”
“公主,事關重大,我們不能隨意開口……”
“這裏又沒有別人,你們怕什麼?”果凍語氣微傲:“你們再不說的話,我可真的回去了。”
說著,果凍悄悄打量四人,見他們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果凍的眸光微微閃了閃,趁著四人不注意,抬手點住了他們的穴道,在這幾人驚呼出聲前,果凍搶先開了口,語氣中充滿了得意:“這是你們自己選擇的,怪不得我。”說著,果凍伸了個懶腰:“時間不早了,我也累了一天,就先回去休息了,你們慢慢想,等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
言畢,果凍不再理會四人,轉過身後,邁著輕快的步子向回跑去:“雲蘿,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任性。”
熟悉的溫柔聲音傳入耳中,果凍猛然停下了正在前行的腳步,慢慢轉過身,難以置信的望著不遠處那道熟悉的淡紫色身影,裸露在外的漂亮眼底閃閃發光:“太子哥哥。”
話音落的同時,果凍快速起身向上官宇飛奔過去,望著離他越來越近的果凍,上官宇輕輕歎了口氣,眸底閃過一絲無奈。
到得近前,果凍猛然撲到了上官宇懷中,開始撒嬌:“太子哥哥,你怎麼到這裏來了,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果凍身上縈繞著濃濃的脂粉味,一般人受不了這個味道,不過上官宇聞到這股味道時倒很自然,輕輕拍了拍果凍的後背,無奈的歎了口氣:“雲蘿,你出來的夠久了,父皇和母後都很想念你,跟太子哥哥回去吧……”
一聽到上官宇提回去,果凍猛然掙脫了他的懷抱,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皇宮太悶了,還是外麵自在……”
上官宇眼底的不悅更濃,正欲說些話來教育果凍,豈料果凍已先他一步開了口:“外麵的人都很友善,對我也很好,不像宮裏那些人,全都是皮笑肉不笑,表麵對你好,暗中無時不刻的不在算計你。”
“不過,外麵就不同了。”果凍漂亮的眼底閃著濃濃的向往:“外麵的人很善良,對我也很好,他們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不像宮裏的人,表裏不一……”
“像如意啦,流星啦,沈宮主啦,他們都對我很好的,雖然我時時闖禍,給他們帶來很多麻煩,但他們從不怪我……”
“沈宮主,哪個沈宮主?”在聽到這個名字時,上官宇心中微微顫抖了一下:世間不會這麼小吧,雲蘿所說的沈宮主,會不會就是指沈雪寧……
在聽到沈宮主這個稱呼時,上官宇心中升起一陣複雜的感覺,連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他很希望果凍所說的沈宮主是沈雪寧,同時又希望她不是……
“就是辰王獨孤絕的王妃,也是暗宮宮主的沈雪寧啊,她人很好的,也很聰明……”果凍後麵又說了些什麼,上官宇根本沒聽進去,如今他滿腦子的都是有關沈雪寧的事情:世界真的很小,低頭不見,抬頭見……
冷府,冷逸軒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中喝悶酒,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記得自己已經喝了多久,隻是機械的喝酒,喝酒,再喝酒……
房間中彌漫著濃烈的酒味,桌前的空酒壇已擺了一地,連續兩次了,都是他親手將沈雪寧推給了獨孤絕: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並不是我的本意。
三大世家之首,武林盟盟主之位都不是我想要的,其實,我最夢寐以求的不過是與自己最心愛之人,在風景優美的湖邊琴簫合奏,原本我與雪寧最先相識,我們之間也有合心鈴的婚約,如果沒有獨孤絕,雪寧會不會已經是屬於我的……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冷逸軒並未理會,手握酒壇繼續喝酒,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道熟悉的人影緩步走了進來,徑直走向還在喝悶酒的冷逸軒。
人影距離冷逸軒越來越近,淡淡的水粉味鑽入鼻中,冷逸軒皺起了眉頭,猛然抬頭望向來人,剛想訓斥,卻在看到來人的模樣時,愣在了那裏,眸底的錯愕慢慢轉為驚喜:“雪寧,怎麼是你。”
話音落的同時,那道人影已來到冷逸軒身側,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冷逸軒放下了手中的酒壇,伸手抱住了那人的小腰:“雪寧,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就在冷逸軒伸手抱住那人,開口叫出沈雪寧的名字時,那人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隨即便恢複了正常,沒有掙紮,也沒有動,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任由冷逸軒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雪寧,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那人沒有說話,身體卻在微微顫抖,似在極力壓製著什麼,片刻之後那人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冷逸軒的後背:“雪寧,你原諒我了?”冷逸軒抬頭望向那人,迷離的眼底閃過一絲喜悅。
“謝謝你。”迷離的眼底望見那人極不情願的輕輕點了點頭,冷逸軒站起了身,心中的喜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都太過份,想得到沈雪寧的原諒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他有信心,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去找動沈雪寧,讓她原諒他。
微微俯下身,冷逸軒輕輕吻上了他向往已久的神聖之地,在冷逸軒的想象中,沈雪寧的唇應該是甜美的,可是為何口中的唇瓣是如此的苦澀,讓他一吻之後,再無任何興趣品嚐……
就在冷逸軒疑惑的瞬間,他懷中的‘沈雪寧’已拉著他緩步向床邊走去,時間不長,兩人已雙雙倒在了大床上,冷逸軒在下,那人在上。
苦澀的唇瓣再次強行塞入自己口中,一雙小手不停的撕扯著冷逸軒身上的衣服,濃烈的水粉味飄入鼻子中,冷逸軒心中納悶:今天的雪寧怎麼變得這麼主動了……
微冷的風吹到了肌膚上,冷逸軒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望著近在咫尺的熟悉容顏,冷逸軒眸光一寒,翻身將壓在他身上的女子推到了床下:“玉蓉,怎麼是你?”
別院臥室,沈雪寧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卻絲毫都沒有要醒來的意思,獨孤絕坐在床邊,麵容憔悴,緊握著沈雪寧小手的大手不知不覺間越收越緊。
慢慢伸出了手,輕撫上沈雪寧絕美的小臉,眼底充滿了自責:雪寧,對不起,為了我們的將來,你也一定要醒過來……
“王爺,太醫來了。”門外傳來莫鬆恭敬的稟報聲,獨孤絕收斂了眸底的傷痛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冰冷:“讓他進來。”
“草民參見王爺。”一名身背藥箱,留著半長胡子的大夫推開房門,緩步走了進來。
“免禮,快為王妃診治。”獨孤絕的聲音依舊冰冷。
“草民遵命。”太醫將藥箱放到一旁的高桌上,快步走到了床邊,隔著紗幔,以銀絲為媒,認真的為沈雪寧把脈:獨孤絕的底細、能力他可是一清二楚,如果治不好沈雪寧,他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片刻之後,太醫收回了綁在沈寧手腕上的銀絲,輕輕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須,一言不發的立於原地思索。
“王妃的病情如何?”冰冷如臘月寒冰的冷酷詢問聲在房間中響起,縱使是立於門外的侍衛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回王爺,王妃並無大妨礙,之所以昏睡不醒,隻是太累了。”太醫聲音平靜,對自己所下的結論自信滿滿。
“太累?”獨孤絕似是有些不太相信太醫的話。
“是的王爺,在王妃昏睡前,您和王妃……”太醫沒有把話說完,但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
朦朧中,沈雪寧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就像被拆過重組一般,酸痛不已,身體軟軟的,沒有一絲力氣,小手被熟悉的大手緊緊握住,暖暖的體溫由他的手上傳入她的手中。
“王爺,烈焰飛鴿傳書,說有急事稟報。”門外傳來莫鬆恭敬的稟報聲,獨孤絕坐著未動,語氣冰冷:“你去處理。”
“王爺,這件事情要您親自處理才行……”
“那就先放著,等王妃醒來再說……”獨孤絕的聲音冰冷的讓人窒息,也成功的讓莫鬆將想說的話咽回了腹中。
眼皮沉重的根本就睜不開,沈雪寧累的連手都懶得動,淡淡的龍涎香縈繞鼻端,輕如羽毛般的吻輕輕落在她的眉眼上:“雪寧……對不起……”熟悉的聲音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嗓子一陣發幹,沈雪寧忍不住輕咳了幾聲,輕握著沈雪寧小手的大手猛然收緊,耳邊傳來獨孤絕喜悅的驚呼聲:“雪寧,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