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有地暖,一點都不冷,許星空隻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裙。懷荊將東西收拾好後,拿了一瓶東西過來。待走到床邊,他坐在了許星空身邊。
許星空肚子越來越大,為防止有妊娠紋,懷荊每都會給她推一次油。
待他過來,許星空已經自動將衣服拎上去了。男人微垂著眼睛,將瓶子裏的東西倒到掌心,一點點抹開後,放到了許星空的肚子上。
現在,許星空肚子裏的家夥,每都會動,而且隔著肚皮,甚至能看得到它動起來時候的軌跡。
在給許星空抹油的時候,懷荊抬眼看了看她,:“他們年輕所以不著急生孩子,那意思是咱們兩個人老了?”
懷荊一出來,許星空就抑製不住的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肚皮也在動,懷荊抬眼看著她,:“怎麼了?”
過了春節就三十歲的許星空,看著麵前即將三十五歲的懷荊,抿唇止住笑,:“他的不對嗎?”
“當然不對。”懷荊溫柔地給她推著油,邊推邊道:“我確實是老了,可你還是個少女呢。”
在她完的一瞬間,許星空的肚皮動了一下,她輕聲“哎”了一聲。
懷荊抬眸,笑看著她,輕輕地戳了一下肚皮,:“看,它也是這樣認為的。”
許星空又笑了起來。
孕婦要注意休息,同時也要注意運動,許星空睡了午覺起來,懷荊就帶著她去了區前麵的廣場上遛彎。
還不到晚飯時間,廣場上已經熱鬧起來了。有曬太陽的,有提前占場子的,更多的是來來回回奔跑嬉戲的孩子……
這裏孩子多,也滋生了一些攤販。有些是賣玩具的,有些則是賣些零食……
許星空挺喜歡看孩子們來回跑的,但她現在大著肚子,也盡量站在廣場的外圍,安安靜靜的看著。
她還記得第一次,遇到懷荊的時候,她也在看廣場上的孩子。但那時候,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眼神裏是羨慕的。
到了現在,心境完全不同了。
許星空笑著摸了摸肚子,看著孩子們拿著長長的塑料起泡杆,迎著風跑動著,巨大的泡泡從起泡杆裏滑落,在陽光下泛著七彩的光芒。
孩子對泡泡真是沒有抵抗力,記得時候,他們就開始玩兒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泡泡機雖然變了模樣,但泡泡還是泡泡。
許星空看著看著,入了迷。
她穿的多,身上暖烘烘的,手被懷荊攥著,懷荊的手也是熱的。在她看著的時候,手突然被拉了一下,許星空抬頭,看著懷荊。
“想玩兒嗎?”懷荊垂眸看著她,問道。
許星空一笑,點了點頭,:“想玩兒,但我現在不能跑。”
聽了她的話,懷荊拉著她往攤販那裏走,邊走邊:“跑什麼,不是有泡泡槍麼。”
泡泡槍是拿在手裏,就能射出泡泡來,他懂得倒是挺多。許星空笑了笑,腳步輕快地跟上了他。
廣場的攤販,聚集在廣場的入口處。賣吃的賣玩兒的,也就那麼兩三家。剛到攤販那裏,許星空隻看泡泡槍去了,還未挑選好她喜歡的顏色,就聽人叫了一聲。
“許星空?”
聽到這個聲音,許星空抬眼看了過去。在三輪車後麵,賣東西的攤販正看著她。攤販是一男一女,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看年紀,得六七十歲了。
許星空看到他們,泡泡槍也不想買了,直立起了身體。
這一男一女兩位老人,是王舜生的父母,當時為了傳宗接代,鼓勵兒子出軌,並和她離婚娶那個大學生的,就是他們兩個。
他們是自私,但許星空還得感謝他們,因為他們的自私,讓她逃離了那個火坑,遇到了懷荊。
剛剛叫她那一聲,是王舜生的父親王誌維。他叫了一聲後,看了一眼許星空的肚子,愣了半晌。
還是旁邊王舜生的母親洪合淨,表情複雜地了一句:“你怎麼懷孕了?”
“我為什麼不能懷孕?”許星空看了一眼洪合淨,心平氣和地道。
她話聲音不急不緩,但語氣與當年已經是判若二人,硬氣的可怕。
洪合淨臉色一變,這麼大冷,凍得她情緒也有些暴躁,她剛要話,倒被許星空給堵了回來。
“想孩子不是我的吧。”許星空淡淡地。
洪合淨眼睛一睜。
抬眸看著洪合淨,許星空心情依然平靜,她看著她,道:“你兒子的孩子未必是他的,但我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我的。”
許星空一番話,顯然是將老兩口給激怒了,洪合淨從三輪車後站起來,指著許星空的鼻子,顫抖地了一聲:“你這個……”
她還沒罵出來,站在許星空旁邊的高個子男人突然了一句。
“還想讓你兒子出來麼?”
男人聲音很素淨,仿佛由遠及近地飄過來,不摻雜任何雜質,直直地打在了老兩口的耳膜上,震到了他們的胸口上。
他們將視線轉移到了懷荊身上,看他牽著許星空的手,一眼明白了他們的關係。
王舜生因為公司的事情,被判了幾年刑,家裏的資產全部被凍結,還欠了一屁股債。老兩口現在住都沒地方住,借錢借不到,貸款貸不到,現在每就撿垃圾賣錢,然後現在攢錢買了輛破三輪車,賣點東西賺錢還債,日子過得淒苦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