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和卿平寺的氣氛完全不同,許星空來過一次,記得上次來時的冷清與空曠。而這次來,似乎比上次更為孤寂了,透著濃濃的冷漠感。

兩個人越過走廊,到了上次許星空見梅老太的那個客廳,客廳裏沒人,懷荊擰開側門,兩人到了客廳的別院。

梅老太穿了一身墨藍色的旗袍,脖子上戴了一串上好的珍珠項鏈。她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還畫了淡妝,給她添了些好氣色。

懷荊進門的時候,她正在修山茶花,聽到開門聲,梅老太起身,看到懷荊和許星空後,老人臉上漾起一個笑容,笑著:“你們來了?”

完,她將手上的修剪刀遞給旁邊的園丁,迎上來後看著許星空問道:“你就是懷荊的女朋友?”

梅老太麵色溫和,帶著老年人特有的慈祥,許星空不自覺地心裏放鬆下來,點點頭道:“是,您好太太。”

“叫我奶奶就好。”梅老太親切地著,握住了許星空的手,她剛剛拿過修剪刀,手心有些涼,抬眼看著懷荊,:“既然是懷荊的女朋友,就要隨著他一起叫的。”

既然梅老太這麼,許星空臉微微一紅,看了一眼懷荊後,叫了一聲:“奶奶。”

“今晚在這裏吃飯吧。”梅老太,“你喜歡吃什麼?我讓何媽給你準備。”

“她喜歡吃魚。”旁邊懷荊替許星空答了一句。

聽到許星空喜歡吃魚,梅老太臉上一下了然,笑起來:“怪不得你每次都讓何媽做魚,我記得你時候不怎麼吃魚的。”

話間,梅老太臉上一下多了一層感慨,她望著院子裏,笑著:“你時候經常和翰他們在這裏玩兒,幾的功夫,你現在也要成家了。時候,你爺爺跟我你們眨眼就長大結婚生子,以後我們就看著你們的孩子在這個院子裏玩兒。不過,你們成家後都搬出去大宅,就算生了孩子,也不會在這裏玩兒了。”

她得十分無心,可許星空還是精準地感覺到了她提到的那句“你們的孩子”

或許是她多心,或許是她敏感,許星空剛剛溫暖過來的手,像她的心那樣變得冰涼。

“走吧,進房間吧。”梅老太似乎沒察覺到許星空的變化,她拉著許星空的手,往客廳裏走。

懷荊看著老太太的背影,唇角微壓,眸色沉沉地跟了上去。

現在距離晚飯時間還有一會兒,何媽在廚房裏準備,他們三個人在客廳裏坐著喝茶。到了客廳以後,許星空就被懷荊拉到了自己身邊。她還在想剛剛的事情,男人手指握住她時,才給她渡了些溫暖過來。

許星空抬眼看他,懷荊坐在那裏,神色慵懶而清冷,這與他在卿平寺時的神情完全不同。

家裏的保姆幫忙倒了茶,梅老太和許星空的聊話題也回到了話家常上。她似乎隻知道許星空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問了許星空老家哪裏,家裏有幾個兄弟姐妹等等問題。

看著她眼裏透露出來的關心,許星空都一一回答了,手也漸漸回暖。

在她喝著茶水,聽著梅老太話時,老太太端著茶杯,問了一句。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

一句話,精準地戳到了許星空的心髒。

許星空手抖了一下,茶水灑到了身上,她慌忙放下茶杯,身邊的男人已經將紙巾拿了過來。

男人微微低著頭,拿著紙巾一下一下擦著她衣服上的茶水,他神色淡漠,長而濃密的睫毛下,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在給許星空擦完衣服後,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示意她別緊張。隨後,他將手上的紙巾攥在手裏,抬頭望著對麵的梅老太。

“今這飯,還想吃的話,就吃。不想吃的話,我們就走。”

梅老太是個人精,看著外表和氣,其實早就查清楚了許星空的底細,知道許星空因為不孕不育和前夫離得婚。

他不想來大宅,梅老太為了懷家的這份產業,對親孫子都能這麼無情,更何況許星空這麼一個女人。

庭院裏她如果住嘴不提,今他為了父母親忍忍也就算了,但這次提得這麼直截了當,那他也就不打算忍了。

懷荊明顯動怒了,而梅老太卻神色平淡,她用十分理性的口吻和懷荊道:“那懷氏怎麼辦?”

懷荊抿了抿唇,看著對麵的老太太,沉聲:“能怎麼辦?捐給不孕不育機構唄。”

今這頓飯,最終是沒有吃成。

回去的路上,相比較許星空,更沉默的倒是懷荊。回到家,許星空去廚房做飯,懷荊則打電話給了Le,Le來後,兩人就在辦公室裏不知道討論什麼事情。

許星空做完飯後,起身去叫懷荊。

書房裏,Le已經走了,隻有男人自己坐在桌子後麵,骨節分明的手指敲著鍵盤,長眉下,一雙桃花眼輕挑。

在他旁邊,咪咪趴在桌子上,湛藍色的眸子望著電腦屏幕發呆。

她一進去,咪咪一下就察覺到了,衝著她喵嗚叫了一聲後,從桌子上跳下來,跑到了她的懷裏。

電腦後,男人微一抬眸,認真嚴肅的神色在看到她後一閃而逝,他手上動作一頓,許星空抱著咪咪走了過去。

電腦屏幕上,懷荊正在起草一份文件。

“股權轉讓書?”懷裏咪咪的毛發搔了一下她的臉,許星空右眼微微一眯。

“嗯。”懷荊淡淡地應了一聲,輕描淡寫地了一句,“我把我在懷氏集團的股份轉讓給你一半。”

許星空:“……”

何清如送奢侈品像送饅頭,懷荊送股份像送水果,他們家真是一脈相承。

許星空有些反應不過來,懷荊將她往身上一拉,她抱著咪咪坐在了男人的懷裏。看著電腦屏幕上,白紙黑字,懷荊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是要報複你奶奶嗎?”

梅老太把懷氏看得那麼重要,而他卻將她認為的那麼重要的東西,送給了一個外人。

“聘禮。”懷荊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著:“當時我爸娶我媽,也是這樣。”

隻不過後來,他父親去世後,何清如將她手下的股份轉讓給了他。而他父親的那一份,被梅老太收回去了。

與其是聘禮,倒不如是懷荊給她的安全感。

顯然,梅老太今的話,刺激更大的是懷荊。他害怕許星空因為梅老太的一番話,變得敏感自卑,所以索性用這份“聘禮”,將她的後顧之憂連根拔掉了。

許星空喉間有些酸澀,抬眼看著懷荊,再想到這些股份是他用十年的時間重新搶回來的後,心中的感覺更為深厚了。

她笑了笑,看著懷荊,:“你不怕轉給我後,我卷著這些股票跑路了嗎?”

燈光下,男人五官俊逸精致,他眼尾一挑,問道:“你帶著股份跑了,能經營好麼?”

許星空一愣。

男人唇角微勾,眉眼帶笑,柔聲:“帶著我一起跑,我還能幫你經營公司。”

眼睫微顫,許星空望著懷荊,輕輕歎了一聲。

不管是股票還是其他什麼東西,許星空都不需要。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她能懷孕,她能生個屬於她和懷荊的孩子。

懷荊得對,要生孩子,光想是生不出來的,要付諸實際行動。

然而經過他們一晚上的實際行動,孩子沒有來,許星空的月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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