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裏的那道坎兒並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

晏辭對於沅沅來說,畢竟是個陌生的男子,她年紀又小,根本不懂得那些事……

而且,晏辭又是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病。

“怎麼?”晏辭的眉心擰起,他探了身子過去,兩指捏起沅沅的下巴,“不說話了是什麼意思。”

“沅沅願意,”沅沅咬了咬牙,她被迫仰起臉,眼中因為害怕溢滿了潤潤的水光,“沅沅願意做王爺的妾室,此後一心服侍王爺……”

晏辭眼中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沅沅再接再厲:“為王爺開枝散葉!”

開枝散葉這個詞是沅沅剛剛學會的,她發覺,這本書所處的這個朝代,男子似乎都很喜歡聽這個詞。

不過這一次,她明顯踩著了雷。

晏辭那點子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盯著沅沅的臉,又咀嚼了遍那四個字:“開枝散葉?”

沅沅不敢說話了,怔怔地望著他。

晏辭忽的一把甩開她的臉。

沅沅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胳膊肘重重磕在了堅硬的地磚上,她痛得低呼出聲。

“滾!”晏辭眼神冷得可怕,厲聲喝道,“不要再讓本王看見你,滾得越遠越好!”

……真是個神經病,哪兒招著他了?

話雖如此,“滾”這個字聽在沅沅的耳朵裏,可比仙樂還好聽。

沅沅忙不迭地站起來,裹著晏辭的那件大氅往外跑,她實在是冷,這件衣服就先借著吧!

前腳剛踏出門檻,後麵忽的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瓷器破碎的聲音,晏辭弄出的動靜極大,似是要將房子給拆了。

沅沅驚魂未定,她克製自己回頭看的念頭,一個勁地往外奔。

直到跨出了晏辭那個小院的月亮門,才停住腳,大大地鬆了口氣。

沅沅抬頭望了望月亮,還不到半空,約莫十點鍾左右的時間。

她傻傻地四處看了看,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賭氣出府是不可能的,沅沅知道,她就算死皮賴臉,她就算不要這張臉了!她也必須在晏辭這住下來。

但是晏辭的王府像是個冥王殿一樣,沅沅走了半晌,沒見著一個活人。

大半夜的,周圍又樹木森森,再想起晏辭殺人無數、府中白骨成堆的那些傳聞,沅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怕鬼呀,魚兒也怕鬼呀!

……她是個慫的,不過也不能說慫,沅沅覺得,她是識時務的。

思忖片刻,沅沅毅然決然地轉了個身,又順著原路,回去了晏辭的屋子門口。

……

晏辭發過火,似是倦了,撐著腮靠在榻上,眼皮半闔著:“她去哪兒了?”

肖楚看著下人無聲地清掃地麵上的碎瓷,輕聲道:“葉姑娘剛才應該是被嚇著了,出去溜了一圈,不過沒出院子門,剛又回來了。她不敢進來,在外頭候著呢,也沒讓通傳。”

晏辭眼皮掀開一條縫,半晌,哼笑了聲:“還算乖。”

肖楚舒了口氣,王爺這就是滿意了的意思。

這王府裏從來沒有個姑娘,肖楚也不知晏辭喜歡什麼樣的。

如今難得王爺有了可以親近的女子,肖楚打心底裏,希望能把沅沅留下來。

哪怕她從前的名聲糟糕得厲害,哪怕她腦子不好,好歹是個女人不是?能給晏辭這一脈,留下些血脈來。

肖楚問:“要將葉姑娘傳進來嗎?”

“不用了,找個地兒給她歇著吧,我累了。”晏辭說著,懶懶站起身,向著浴房走去,“打水來,我要沐浴。”

肖楚應是,他使眼色叫了別個小太監過去伺候晏辭,而後無聲地退出。

……

踏出門檻,一眼就瞥見哆哆嗦嗦站在房簷底下的沅沅。

肖楚心道,確實是極為驚豔的長相,雪膚紅唇、顧盼生輝,葉家原大小姐小時就以美貌名冠京城,此言不虛。

肖楚走過去,客客氣氣地開口:“葉姑娘,隨我來吧,王爺吩咐讓帶您去歇息。”

人家客氣,沅沅也客氣。

她屈膝蹲了一下,聲音軟軟甜甜的:“謝過大人。”

肖楚對葉沅沅曾經的名聲有所了解,本還防著她要撒潑,見著這算得上溫婉的反應,難免愣了下。

職業素養使然,卻也沒多說什麼。

肖楚指了個方向:“請吧。”

沅沅規規矩矩跟在他的後麵,微微垂著頭。

原書中對肖楚這個人的描述是不多的,對晏辭的描述其實也不多……在男主晏嘉聞爭奪帝位的前半部分,晏辭雖身為攝政王,卻是沒怎麼管過晏嘉聞的,僅有的幾次插手,也是給晏嘉聞以助力。

晏氏皇族自相殘殺,晏辭對這種局麵似乎喜聞樂見。

不過,書中對晏辭的設定是個心理陰暗的瘋子,他身邊的肖楚倒是理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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