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設計

在得知北堂翊可能是與夏侯宸勾結的奸細時,祈皇已下令封城,京城各條街道上都站滿了祈天侍衛,就算西涼探子想救人,也無從下手。

現在天色尚早,啟明星都未升起,老百姓們都在房間熟睡,所以,滿大街侍衛的場麵,沒人看到。

再加上,北堂翊也是自願隨北堂曄入宮,一路之上,暢通無阻,沒發生什麼特殊事情。

大街上侍衛們的任務,就是確保北堂翊順利進宮,當皇宮燃起安全信號時,侍衛們心神領會,相互對望一眼,快速消失在道路盡頭。

呼呼的風刮起道路兩旁的點點雪,翻飛行道路之上,除此之外,整條街道空蕩蕩,靜悄悄的,仿佛不曾有人出現過。

南宮玨在宅院外將金牌交給北堂曄後,本打算和洛夢溪回別院,剛才那陣白煙,弄的洛夢溪,南宮玨皆是滿身塵,兩人喜歡幹淨,有這麼多塵在身上,極不舒服。

可北堂曄說以金牌與傷口指證吸血怪人一事,需南宮玨、洛夢溪作證,故而,兩人未回別院,吩咐一名侍衛去別院拿換洗衣服,南宮玨,洛夢溪隨青月等人回了皇宮。

天還未亮,幾人進宮後,未到別處,直接去了青月宮,青月命宮女們收拾出偏殿給南宮玨,洛夢暫住。

南宮玨,洛夢溪沐浴完畢,琴兒也帶著兩人的衣服到了青月宮。

“夢溪,天快亮了,你先睡會,等祈皇召見時,本王再叫醒你!”祈天奸細一事尚未完全查明前,南宮玨不會讓洛夢溪離他太遠。

洛夢溪已有身孕,武功自是不如以前,為了小寶寶的健康,她也不能太過用功,萬一那奸細夥同夏侯宸的探子打洛夢溪的主意,洛夢溪身陷危險境地,南宮玨後悔莫及。

有了身孕的洛夢溪,體力本就不如以前,大半夜的打鬥,她確實累了:“好吧,到時你一定記得叫醒我!”

躺到床上不久,洛夢溪便進入了夢鄉,南宮玨沒休息,坐在床邊,幫洛夢溪拉拉被子,掖掖被角,凝望洛夢溪熟睡的美麗容顏。

房間中溫度很高,是因燃著火盆,與別院的石頭發暖截然不同,洛夢溪睡著後,小臉被火氣熱的微微泛紅。

南宮玨命人將火盆拿走一半,再將窗子打開一條小縫,讓屋外清涼的空氣緩緩透進來,綜合這幹燥高溫的室內,洛夢溪小臉上的熱紅慢慢消了下去。

紫貴妃是西涼探子一事證據確鑿,禦林軍將她押進皇宮後,毋需過堂,直接關進了大牢,安王北堂翊則被‘請’去了禦書房,祈皇要親自審問。

審問安王,必須要人證物證,物證在北堂曄手中,至於人證嘛,在青月宮。

“洛王爺,洛王妃,安王已到,皇上有請兩位去禦書房!”門外傳來侍衛恭敬的稟報,南宮玨望著睡的正熟的洛夢溪,不忍叫醒她。

“玨哥哥,夢溪姐姐,青月也要去禦書房,不如我們一起走吧!”房門被推開,青月歡快的聲音成功將洛夢溪吵醒:“祈皇宣召我們去禦書房了。”

青月推門進入時,感覺兩道厲光夾雜冷冷冽之氣射到了她身上,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四下觀望,卻未發現那厲光來自何處:剛才是我的錯覺嗎?

不經意間抬頭,望見了開著小縫的窗子,青月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是窗子被打開了,難怪我覺得有冷風。

知道了冷風吹來的原因,青月便放下心來:“是啊夢溪姐姐,皇上已派人來叫我們了,我們快走吧,不要耽擱了時間!”讓奸細得空跑了,我們的努力,豈不是毀於一旦。

洛夢溪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後,青月便拉著她快速趕往禦書房,南宮玨被晾到了一邊,在兩人身後不緊不慢的走著。

拉著洛夢溪興高采烈講事情的青月,不時的感覺到背後有冷風吹來,下意識的不斷緊著身上的衣服,心中有些納悶:為何隻有我感覺到有冷風,夢溪姐姐卻感覺不到。

到得禦書房,裏麵隻有祈皇,安王北堂翊,燕王北堂曄三人,南宮玨,洛夢溪,青月對祈皇行了禮。

祈皇將一塊金牌舉至眼前,望著金牌上所刻的翊字,輕歎一聲:

“北堂翊,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說?”你的能力的確趕超了太子,朕知道,你比他更適合做這祈天國的皇帝。

就算沒有大臣的聯名上書,朕也已經決定改立你為太子,煜兒為人善良,善解人意,不會反對朕的決定,朕本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開解於他,然後,立你為太子。

卻不料,你先一步出手,為了皇位,勾結外人對付自己的國家與親人,朕如何能將江山將到如此心狠手辣的你手中。

安王麵容冷峻,冰冷的眼底無一絲波瀾:“父皇,如果兒臣說,兒臣胸口的傷並非洛王妃造成,而是黑衣刺客所刺,父皇會不會相信?”

“二皇兄,這個理由你都說了八百遍了!”北堂曄有些不耐煩:

“洛夢溪那把匕首是洛王府特製的,所刺的傷口,與其他匕首完全不同,如果二皇兄不服氣,可命太醫前來為二皇兄驗傷,看看二皇兄胸口的傷,是否出自夢溪的匕首……”

“據本王所知,當初,紫貴妃嫁來祈天時,是要許給二皇兄做王妃的,可後來,聽說紫貴妃在朝堂上直言要嫁父皇為貴妃,毫無商量的餘地……”

北堂翊,這出戲,是你與紫貴妃串通好的吧。

紫貴妃看北堂翊的眼神,又愛有恨,看來當初的紫貴妃,是真的喜歡北堂翊。

而北堂翊為了皇位,利用紫貴妃接近父皇,趁機打探父皇對改立太子之事的態度與看法,發現父皇不會傳皇位給自己,便起了歹意,勾結外人,殘害自己的親人。

“譚紫荊不是本王的良人,所以,本王才會拒絕了她,至於皇位……”北堂翊輕輕搖搖頭:“從來都不是本王想要的!”

“皇位,女人不要,那你想要什麼?”對北堂翊的話,北堂曄明顯不信,問出的問題,也帶著嘲諷。

未再理會北堂曄,北堂翊將目光轉向南宮玨:“洛王爺,洛王妃的匕首出自洛王府,當今世上,是否還有另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

北堂翊滿麵正氣,目光如炬,雖說他現在的身份是嫌疑犯,但在氣勢上,他不輸於任何人。

南宮玨接著洛夢溪手中的匕首,直視北堂翊:“其實,同樣的匕首,洛王府共有六把,是用同一個劍模鑄造而成,每柄匕首上除了洛王府特有標記外,還有一個特殊的編號!”

北堂翊沒有說話,示意南宮玨繼續講,洛夢溪,北堂曄也被南宮玨說的有些迷糊:他們兩人還真不知道,同樣的匕首,竟然有六把。

“夢溪這把匕首編號是一,另外四把,也就是編號二,三,四,五的匕首,被本王賞給了有功的侍衛,最後一把,編號為六的匕首,在燕王手中!”

“洛王爺的意思,這六把匕首在人身上製造的傷口是一樣的!”北堂翊的聲音很平靜,似詢問,又似肯定。

“可以這麼說!”南宮玨深邃的目光望向北堂翊,北堂曄,祈皇身上來回掃了掃,嘴角,隱隱浮上一絲詭異笑意,瞬間又消失無蹤。

“南宮玨,原來你送本王那把匕首並不是世上獨一無二的!”還是個編號為六,最末尾的匕首,早知如此,本王就另選其他匕首了。

這個時候,北堂曄竟然計較起這件事情來:“南宮玨,回到青霄後,你必須再為本王另造一把鋒利匕首,並且,一定要是世上絕無僅有的……”

“洛王爺,不知這把匕首的編號是幾?”北堂翊自懷中拿出一把匕首,竟與與洛夢溪的匕首一模一樣,很明顯,兩把匕首是從同一個劍模中鑄出。

南宮玨淡淡一眼,眸光微沉:“不知安王爺這把匕首是從何而來?”

“四個時辰前,刺傷本王的刺客,用的就是這把匕首……”

“二皇兄,照你的意思,那刺客刺傷了你,偷了你的金牌,然後嫁禍於你!”

大宅被炸是兩個時辰前的事情,照北堂翊所說,他遇刺在先:“二皇兄四個時辰前遇刺,為何一個多時辰前,才包紮傷口?”

這不符合事實,撒謊都不會,再說了,北堂翊的武功這麼高,怎麼可能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人刺了一劍!

“當時本王正在內室休息,聽到房外有動靜,便出來查看,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本王,本王好奇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便上前詢問。”

“誰知,在本王走進他後,那人突然轉過身,刺了本王一劍,還打了本王一掌……”

“本王以掌力攻擊那人時,那人快速逃離,本王欲叫侍衛前來,卻發覺全身無力,竟是那匕首上抹了麻藥……”等侍衛發現本王時,已是兩個時辰後!

看北堂翊滿身正氣之樣,他不像在撒謊,難道這一切都是別人在設計,大宅外,那吸血怪人被我刺了一劍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想要陷害北堂翊……

“二皇兄,那刺客怎麼會笨到留著匕首在你身上?”如果要陷害,就做的徹底一些,不留痕跡嘛。

“父皇禦賜的匕首,本王一直帶在身上,這次,正是那把匕首混淆了刺客的視線!”被他錯當成凶器帶走,本王才得以留下這把真正的凶器!

“安王爺能否讓本王看看您匕首的編號?”如果編號是二,三,四,五中的任何一個,那凶徒就是洛王府的侍衛,又或者,洛王府侍衛被人殺了,匕首被別人拿來陷害安王。

如果匕首的編號是六,那凶徒就是……

南宮玨接過北堂翊遞來的匕首,抬眸一看:“匕首的編號是六!”

“怎麼可能?南宮玨,你沒看錯吧!”北堂曄難以置信,藍色的身影瞬間來到南宮玨麵前,伸手搶過匕首:“告訴本王,在哪裏看編號?”

南宮玨將兩把匕首放到一起,指著劍柄上的一處:“這就是編號!”

北堂曄望著匕首上的編號,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這把匕首雖是本王的,但本王絕對沒有去陷害二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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