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霜眸光微閃:“洛王爺很厲害嗎?”
“當然。”北堂曄語帶自豪,仿佛被誇的是他:“南宮玨身患重病,卻完美的如同天神一般,沒有任何弱點,為人處事,公平,公正……”
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南宮玨的優點後,北堂曄輕輕歎了口氣:“他肩負的事情太多,一直都生活的很累,從未有過笑意,自從洛夢溪出現後,他臉上才算有了笑容……”
“洛王爺很喜歡王妃嗎?”林玄霜輕輕沉下了眼瞼。
“是啊,洛夢溪是第一個走進南宮玨生命的人,所以,他很寶貝她。”北堂曄歎了口氣,語帶惆悵:“隻可惜,南宮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王妃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為何洛王爺如此喜歡她?”甚至於,為了救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北堂曄微微思索:“據我所知,洛夢溪很聰明,武功也不錯,性格開朗,南宮玨和她在一起時,能忘記很多煩惱……”
“林姑娘,你問這些幹什麼?”反應過來的北堂曄,心生不解。
林玄霜的眼光不自然的閃了閃:“沒什麼,隨便問問,我們去找洛王爺、王妃吧!”
南宮玨,洛夢溪失蹤,洛王府大亂,除了留守的侍衛外,全部外出尋找兩人下落,卻不想,這一夜,大亂的不隻洛王府,還有整個京城……
“皇上,不好了,大批黑衣人圍攻皇城……”青皇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一名太監慌慌張張來報。
“黑衣人具體有多少人,做戰能力如何?”經過康王叛亂一事,青皇對很多事情都看開了,就算再緊急的事情,他也會在理清頭緒後做出相應的處理方法,不再像以前那麼驚慌。
“據守城的將士來報,黑衣人應該有幾百人,做戰能力一流。”太監如實稟報。
青皇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眸光微沉:“幾百名黑衣人,還不至於威脅得了皇城,隻怕,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傳令下去,全城戒備。”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隻要在這段時間內不生變故,天亮後,黑衣人自然會撤走……
“是,皇上。”雖然不知道青皇究竟想做什麼,不過,既然他下了命令,了一名小太監,也隻有照做的份,心中忍不住暗暗歎氣:但願一年前的叛亂不要再重演……
朦朧中,淡淡青草香夾雜著熟悉的檀香飄入鼻中,洛夢溪覺得很累,想要翻身,卻怎麼也動不了,不悅的睜開了疲憊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漫天的綠色。
這是怎麼回事?洛夢溪心中疑惑,伸手拔開了麵前的綠色,頓時,刺眼的眼光照射,洛夢溪一時適應不過來,急忙用手擋住了眼睛。
等眼睛適應強光後,洛夢溪四下打量,發現她正躺在一片草地上,身旁是大片的樹木,身上蓋著一層樹葉,身側,是南宮玨熟睡的俊臉。
奇怪,我怎麼會在這裏?洛夢溪努力回想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腦海中閃現她在山洞中的發現,以及在山坡上的種種事情,心中頓時一驚,急忙搖晃緊抱著她的南宮玨:“南宮玨,醒醒,快醒醒。”她在山坡前遇到南宮玨時,已經到了下午,可是以現在的陽光來看,是中午,所以,我們被劍氣震到此處,最少也過去了一天的時間,不知那名神秘男子所說的計劃,會不會已經實施了……
南宮玨好像很累,洛夢溪搖晃了半天,他才悠悠轉醒,望著完好無損的洛夢溪,南宮玨暗自鬆了口氣,微微一笑,慢慢坐起身:“出什麼事了?”
南宮玨武功絕世,在長劍砍下的刹那間,他雖然來不及還擊,卻是可以躲開的,可他為了救洛夢溪,沒有動,緊抱著她,任由強勢劍氣將他們震飛……
意識模糊中,他感覺他們兩人好像落到了堅硬的地麵上,然後,一直向下翻滾,再後來的事情,他便沒什麼印象了,直到剛才洛夢溪將他叫醒……
冷絕情的武功和南宮玨不相上下,原本,他是可以安全躲開那一劍的,可在長劍砍下的瞬間,南宮玨看到,冷絕情向洛夢溪伸出了手,是想救她,又或者是想趁機將洛夢溪搶回……
究竟是何種目的南宮玨並不知道,不過,他卻知曉,冷絕情肯定也受了傷,並且,傷的不輕……
洛夢溪也隨後坐了起來,語氣凝重:“我懷疑京城最近可能要出事,又或者說,已經出事了。”
聞言,南宮玨眸光微沉,輕輕站起身:“為什麼這麼說?”
洛夢溪全身軟軟的,沒什麼力氣,便伸手抓住了南宮玨的手腕,借助他的力氣將自己拉了起來,一邊拍掉自己身上的樹葉,一邊將她在山洞中偷聽到的神秘人與吳非的對話,向南宮玨講了一遍。
“大夫人通過吳非與那名神秘男子聯係,可見大夫人與之合作的,不止是馮天罡與南宮楓,還有其他人,說不定那神秘男子也隻是她眾多合作對象中的一位。”
“更有可能,大夫人並非真正的幕後之人,在她身後,還有人,南宮玨,你要不要派人調查一下大夫人,我總覺得,他並不簡單。”
南宮玨眸光微沉,輕輕幫洛夢溪摘掉身上的樹葉:“大夫人常年呆在京城,想調查她,並不難,不過,如今出了這種事情,他們一定會嚴加防範,短時間之內,不會再有動作。”
“至於那名神秘男子,江湖中,擁有絕世武功的人屈指可數,他的身份也不難查……”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他……想不到,他竟然來了青霄,可他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突然,南宮玨好像想到了什麼,眸光微微閃了閃,猶豫著開口:“夢溪,冰藍,是什麼時候開始跟著你的?”
“兩年前。”洛夢溪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確認再無樹葉了,抬頭望向南宮玨,為他摘去衣服上所沾的樹葉:“我一出世,母親便難產而死,是荀嬤嬤將我養大的,荀嬤嬤是我母親的奶娘,年勢已高,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便在兩年前買了冰藍回來和我做伴……”
“冰藍對你很忠心?”南宮玨了解洛夢溪,知道她有恩必還,有仇必報,她一直當冰藍是姐妹,所以,南宮玨猜測,冰藍對洛夢溪也很好。
“是啊。”洛夢溪輕輕點了點頭:“之前在丞相府,我被丫環、小廝們欺負,都是冰藍護著我,替我受罪挨打……”
“你武功這麼高,那些丫環、小廝怎麼欺負得了你?”對於這一點兒,南宮玨一直都心生不解。
洛夢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南宮玨,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城外的相見?”
“當然記得。”那次相見,我終身難忘。
“其實在那之前,我追著南宮楓跑到皇家獵場,想向他解釋信物一事,可他不僅不聽,還打了我一掌,我一時傷心,走到了河邊,不小心,墜入河中,再次醒來時,就到了我們相遇的那天……”
洛夢溪試探著開口:“南宮玨,如果我說,在那之前我並不會武功,但在我墜河醒來後,莫明其妙的便有了武功,你相不相信?”
望著洛夢溪滿眼的真誠,南宮玨輕輕一笑:“本王相信。”
南宮玨在少林寺五年,知道有很多世外高人收徒都是有怪僻的,比如,不準向外人透露為師姓名,在多少歲之前不得使用為師所教的武功等等,所以,他以為,洛夢溪也是遇到了這樣的師父,之前才一直不用武功。
“真的?”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南宮玨是真的相信,還是隻是在敷衍我……
“當然是真的。”望著洛夢溪有些吃驚的眸底,南宮玨心中忍不住暗暗歎氣:得到肯定,她不是驚喜,而是驚訝,難道以前都沒人相信她嗎?
想想也是,南宮楓信物一事,所有人都在誤解她,說她的不是,其實,她才是最大的受害人……
心中升起一陣憐愛,南宮玨輕輕握住了洛夢溪的小手,卻發現,她的手很冰:“你的手怎麼這麼涼。”說著,南宮玨欲脫下自己的外衣給洛夢溪。
豈料,洛夢溪急忙製止了他:“你的手也比我熱不了多少,我們可能是因為睡的太久了,手才會冰的,四處走走,就沒事了。”
一般情況下來說,男子的體溫比女子高,可是南宮玨的手溫,真的不比洛夢溪高出多少,因為南宮玨身染桃花癆,體質本就虛寒,怕冷,絕不能受涼,否則,病情定會加重。
洛夢溪語氣堅定,南宮玨便沒有再堅持,因為他了解洛夢溪,洛夢溪說不用,就算他脫下外衣,她也不會穿……
南宮玨與洛夢溪手挽手快步走出了樹林,快步向著一個方向走去,兩人一直沉浸在二人世界中,沒有發現,距離他們不遠處,躺著一道白色身影,嘴角,隱有血跡滲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與他們一起被長劍斬落此處的冷絕情……
南宮玨與洛夢溪邊走邊聊,兩人輕快的聲音將冷絕情驚醒,不知是由於那劍力道太大,還是什麼其他原因,此時的冷絕情,全身疼痛,沒有絲毫力氣。
艱難的睜開了疲憊的雙眼,遇入眼簾的,是南宮玨與洛夢溪漸行漸遠的身影……
“夢溪。”冷絕情無聲呼喚洛夢溪的名字,想要伸出手去抓著她,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如同斷掉一般,根本不聽使喚。
腦海中浮現長劍斬落時,他伸手去救洛夢溪,卻被劍氣傷到胳膊,順帶著震到自己筋脈的情形,眸底浮上一絲苦澀的笑意:
夢溪真的不屬於我嗎?可是絕情宮曆代少主與聖女的命運都是綁在一起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前幾代,有少主重傷,聖女也緊跟著莫名重傷,險些香消玉殞,還有夢溪母親難產而死時,我的父親原本好好的,就在那一夜,無疾而終……
可是如今,我身負重傷,為何夢溪,毫發無損,難道就因為夢溪的母親嫁了絕情宮外人為妻,我們之間,便沒有任何聯係了……
可是那天在河邊,我卻清析的感覺到了她的快樂,這又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