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

“這把純陽琴本王已送給夢溪,豈能出爾反爾,再轉送他人。”南宮玨看也沒看一眼對他展露迷人笑容的夏侯煙然,深邃的眸底閃著不悅,語氣冰冷。

可惡,又是洛夢溪,為什麼她每次都會比我先到一步!夏侯煙然漂亮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毒,瞬間已恢複正常:上次花球一事,我未與洛夢溪多做計較,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如她所願,純陽琴,隻有我夏侯煙然配擁有!

“純陽琴是世間難得的好琴,隻有琴技高超之人才配擁它,洛王爺肯將純陽琴贈於洛姑娘,看來洛姑娘的琴技定是天下無雙……”

夏侯煙然口中說著誇獎的話,美麗的小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意,洛夢溪不屑的輕哼一聲:先將我捧上天,然後再將我狠狠摔下來,夏侯煙然,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雕蟲小技,你竟然用來對付我,真是不自量力……

果然不出洛夢溪所料,在說了好多讚美話後,夏侯煙然話題一轉:“既然洛姑娘琴技如此高超,煙然想和洛姑娘切磋切磋,有不足之處,還望洛姑娘多多指點!”

沉下的眼瞼中,是掩飾不住的陰冷與得意:世人皆知,夏侯煙然琴技天下第一,和她切磋琴技,那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洛夢溪乃是青霄國家喻戶曉的醜顏女,在夏侯煙然眼中,除卻她出塵的氣質比自己略勝一籌外,夏侯煙然沒看出洛夢溪還有哪裏比自己優秀,所以,她根本沒將洛夢溪放在眼中。

望著斂眸沉思的洛夢溪,夏侯煙然嘴角輕揚起一抹嘲諷、詭異的笑意:洛夢溪,能與本公主切磋琴技,是你前世修來的福份。

洛夢溪如果同意與她比試琴技,肯定會輸,等她輸了,南宮玨定然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將純陽琴送給琴技差勁的洛夢溪,否則,絕對會惹來天下人的恥笑……

“夢溪不太懂琴,自知琴技不如煙然公主……”洛夢溪眸光微沉,說的輕描淡寫,如果夏侯煙然細聽,定能聽出洛夢溪語氣中的不對,可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琴技獨一無二,天下無雙的思緒中,未多加注意。

“洛姑娘,何必謙虛,難道是看不起本公主的琴技,不屑與本公主切磋?”夏侯煙然自我貶低,步步緊逼,美眸中隱有淚光凝聚,整個人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素聞煙然公主的琴聲美若仙音,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如果今日本王能有幸聆聽,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南宮楓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大誇特誇夏侯煙然琴技高超。

言下之意很明顯嘛,想聽夏侯煙然彈琴,想讓洛夢溪和夏侯煙然比試。

“景王爺過獎了,那隻是人們的傳言,煙然的琴技,還未達到景王爺所說的如此境界!”夏侯煙然話中雖謙虛,但高傲的語氣中卻絲毫沒有謙虛的意思,反而對南宮楓的誇獎,接受的理所當然。

“煙然公主不必謙虛,放眼各國,公主的琴技當屬第一!”南宮楓在菊花宴上送她花球,害她錯失南宮玨一事,夏侯煙然一直耿耿於懷,不過,看在今天南宮楓,毫不吝嗇誇獎她的份上,他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消了。

望著一唱一合,配合默契的南宮楓與夏侯煙然,南宮玨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厭惡與冰冷,正欲說:“本王的純陽琴由本王做主,本王已將它送給夢溪,就算你夏侯煙然贏了,也無權拿走純陽琴。”

卻不料,洛夢溪已先他一步,開了口:“夢溪自知琴技一般,不敢與煙然公主切磋,並無絲毫看不起公主的意思,既然公主一心要與夢溪一較高下,那夢溪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過……”洛夢溪麵露難色。

“不過什麼?”隻要洛夢溪答應與她比試,那純陽琴很快就要屬於她夏侯煙然,洛夢溪馬上就會敗的慘不忍睹,夏侯煙然當然開心,無論洛夢溪有什麼要求,隻要不是太過份,她都會答應。

“夢溪對琴真的沒什麼研究,不如我們不比琴,比音?”洛夢溪建議著,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比音?”夏侯煙然與南宮楓顯然是被這種新奇的比試方法弄的滿頭霧水:“何為比音?”

“就是利用樂器彈奏出來的樂音!”洛夢溪耐心的解釋著:“煙然公主喜歡彈琴,可以琴來彈出樂音,洛王爺喜歡吹簫,可以簫吹出樂音,夢溪精通另一種樂器,可以用它製出樂音,不知煙然公主意下如何?”

聞言,夏侯煙然目光微閃,嘴角輕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反正本公主的琴技天下第一,無人能及,無論你洛夢溪用哪種樂器,也隻能做本公主的手下敗將!

“好,本公主對此沒有意見……”夏侯煙然自信滿滿,仿佛勝券在握。

“洛夢溪,夏侯煙然琴技之高,放眼世間,無任何一名女子能及,你確定你能贏她?”南宮玨以傳音入密冷聲詢問著:本王不能將母妃的遺物交給外人……

洛夢溪輕輕一笑,自信滿滿:“王爺大可放心,夢溪一定會贏,純陽琴絕不會落入夏侯煙然手中……”

“如此甚好!”南宮玨眸光微沉:就算洛夢溪輸了,本王也不會讓夏侯煙然帶走純陽琴……

“玨,借你的純陽琴一用好嗎?”夏侯煙然美眸帶笑,脈脈含情,楚楚動人,讓人一見便忍不住心生憐愛,可南宮玨看也沒看她一眼,一口回絕:“煙然公主的琴技,本王也隻是道聽途說,並未親耳聽過,純陽琴乃是珍貴之物,豈能隨便使用。”

知道南宮玨是在變相拒絕自己,夏侯煙然不由得怒火中燒:南宮玨,片刻之後本公主便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琴技天下第一!

“憐兒,去將父皇賜給本公主的鳳尾琴拿來!”

夏侯煙然的丫環恭敬的答應一聲,快速跑回夏侯煙然的寢宮,時間不長,又快速跑了回來,懷中抱著一架上好古琴,琴尾高貴美麗似鳳尾,所以此琴名叫鳳尾琴。

小丫環將鳳尾琴輕輕擺至桌上,夏侯煙然高傲的走至桌前,優雅落座,纖纖十指輕撫琴弦,刹那間,優美動聽的琴聲自指尖緩緩流淌,似潺潺的流水,似啾啾的鳥鳴,綠樹成蔭,花好月圓,讓人身臨其境,無法自拔……

“此音隻能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南宮楓目露癡迷,聽的連連點頭,忍不住出言讚歎:“煙然公主的琴技的確是世間少有,無人能及!”

皇宮中過往的宮女,小廝,全都停下了前行的腳步,站在不遠處,聽的如癡如醉……

夏侯煙然的琴技的確不俗!洛夢溪也忍不住點了點頭:如此高超的才華,落在夏侯煙然身上,真是可惜了……

就在洛夢溪暗自歎息時,琴聲戛然而止,夏侯煙然一曲畢,放下纖纖十指,望向附近所圍的大批宮女、太監,以及他們眼底閃爍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夏侯煙然神請高傲,嘴角上揚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她的琴持就是如此,每彈一次,都會引來大批人欣賞,對於這種事情,她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雖然她不喜歡凡夫俗子聽她的琴,因為他們不配,但如今她是在與洛夢溪比試,她引來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

“洛姑娘,該你了!”夏侯煙然望向洛夢溪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與挑釁:一盞茶後,洛夢溪大輸,純陽琴自然就是我夏侯煙然的。

“煙然公主,麻煩你以後稱呼夢溪時,不要再叫洛姑娘,而是洛王妃!”洛夢溪語氣微冷,無視夏侯煙然眸底的濃濃烈火,洛夢溪語氣高傲:“雖然夢溪姓洛,煙然公主叫洛姑娘也沒錯,可是如今夢溪已嫁人,再叫洛姑娘,怕是不太好!”夏侯煙然,我知道你很想做洛王妃,不過可惜,現在在這個位子上的,是我洛夢溪。

聞言,夏侯煙然美眸中怒火燃燒,毫不掩飾的厲光,似要將洛夢溪淩遲處死,洛夢溪毫不畏懼,清冷、挑釁的目光迎向夏侯煙然,仿佛在說:有本事的話,你來做洛王妃……

而南宮玨在聽到這句話後,深邃的眸底隱隱閃過一絲喜悅……

“洛王妃,請奏樂音!”夏侯煙然說的咬牙切齒,美眸中寒光閃閃:洛夢溪,你先別得意,等你奏樂輸給本公主後,本公主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嘲笑我,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夏侯煙然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洛夢溪身上,有同情的,鄙視的,幸災樂禍的,洛夢溪沒有說話,對他們全都無視。

四下觀望片刻,洛夢溪慌不忙緩步走至一棵大樹前,摘下了一片樹葉,就在眾人麵麵相覷,暗自猜測洛夢溪究竟意欲何為時,洛夢溪將樹葉放至嘴邊,頓時輕柔的樂聲在眾人耳邊緩緩流淌……

樂聲如述如泣,如夢如幻,像在述說一個美麗動聽的愛情故事,纏綿耳邊,深入心中,突然,曲調一高,低沉中透著堅定與信心,將人不知不覺間帶入樂聲中的境界,有些宮女們聽的熱淚盈眶,不時的拿絲帕輕擦著眼中的淚水。

太監們也被感染,眼眸濕潤,就連南宮楓、南宮玨這樣自製力極高的人也被洛夢溪吹奏的樂音感染,情緒凝重。

夏侯煙然心中一驚,麵色焦急的望向眾人,大多數人都在擦眼淚,包括她從西涼帶來的侍女,也在悄悄抹眼睛,原本自信滿滿的心,頓時跌落穀底……

曲閉,洛夢溪抬頭望向全都被她吹奏的情緒感染,不停擦眼淚的眾人,冷冷一笑:這次勝負已分……

不過,我是沾了古人的光,有誰聽到梁山泊、祝英台的化碟而不傷心落淚的……

雖然早知道比試結果,不過,洛夢溪總得禮貌的問一句:“不知各位覺得,夢溪與煙然公主,哪個人的樂聲更勝一籌?”

聞言,宮女、太監們全都低下了頭,不敢回答,畢竟,夏侯煙然是西涼國公主,洛夢溪是洛王妃,無論他們回答哪一個,總會得罪另外一個。

他們隻是下人,在宮中生活的時間也不短了,深知生存之道,得罪主人後的下場,肯定慘不忍睹,所以,還是聰明一點兒,不要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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