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鬱有點疑惑。
“我……我沒空想。”他碰碰胡慕的額頭,在他茫然的眼神裏輕聲說,“抱著你的時候很激動,想的是怎麼才能親到你;吻你的時候很開心,想的是怎麼才能壓倒你。我根本,根本沒空去想你剛剛說的那些事情,控製住自己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親愛的。”
胡慕:“…………………………”
孔鬱慢吞吞,也小心翼翼地嚐試在被窩裏抱著他:“不要臉紅嘛。我還有很多話你都沒聽過呢。”
胡慕幾乎要發抖了。他將臉埋在掌中,聽到孔鬱胸膛裏發出的沉悶笑聲。“你、你、你讓我緩一緩,別說。”他小聲地開口,“現在別說。”
胡慕說完,看著鄧廷歌。
鄧廷歌也看著他。
“你,你要不要聽聽昨天師兄跟我說了什麼話?”鄧廷歌說,“比孔鬱的更甜,真的。”
“我沒興趣。”胡慕說。
鄧廷歌:“那你為什麼跟我說那麼詳細!!!你特麼是在炫耀好嘛!秀恩愛!媽呀你人性呢!”
兩人在座位上扭成一團。
所以到最後,也什麼都沒做成。胡慕平靜下來了,孔鬱也冷靜下來。兩人臉挨著臉睡了一覺,和胡慕想象中的情侶們會做的事情一模一樣。
離開的時候確實被狗仔隊拍到了。拍到的還是孔鬱和他站在樓下等經紀人開車過來的時候,和他悄悄勾著小指頭的一幕。
胡慕後來想了想,心生懷疑:自己這種有點糊塗的人也就算了,孔鬱那麼精明,又那麼多躲狗仔隊的經驗,他不可能不知道那邊有鏡頭。即使不知道,在光天化日之下牽手指什麼的,也太過招搖了。
奇妙的是他不怕。孔鬱也不怕。
“不怕好啊,說明他這人確實是不錯。”鄧廷歌與他勾肩搭背,看台上演員練習,“一輩子就那麼些年,過得坦蕩些,自己也舒暢。”
胡慕看了看他:“你現在怎麼樣?”
“好很多了。”鄧廷歌說,“總會越來越好的嘛。”
胡慕很佩服地歎口氣:“你太厲害了。換成是我,肯定撐不過去。”
“說什麼蠢話。”鄧廷歌道。
幾個月之後,話劇終於開始了巡演。鄧廷歌也去醫院拆掉了腿裏的鋼釘。
“恢複得很好。”醫生用小錘子敲他的膝蓋和腳背,“嗯嗯,好好好。”
鄧廷歌告別了輪椅,換上了拐杖。他不讓羅恒秋處理那台輪椅,決定將它存在雜物房裏。
“紀念品啊,怎麼能丟?”他說,“見證著我身殘誌堅的毅力,也見證了我們之間矢誌不渝的……”
“來端菜。”羅恒秋說,“別演了。”
鄧廷歌:“哦。”
在話劇開始巡演的時候,鄧廷歌跟導師說過自己可能有一段時間沒辦法跟過去。腿正在練習如何在沒有任何輔助器具的情況下行走,太久沒有使用過的肌肉和神經有點萎縮,關節也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它們都需要恢複。
“沒關係,你什麼時候好了就什麼時候過來。”導師說,“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滿足我。”
導師提出了一個願望:巡演的最後一場在北京,他希望鄧廷歌能上台。
“這裏麵也有你的心血和努力。”導師用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語氣勸說,“退一萬步講,你不想站到上麵去嗎?小鄧,你是從這裏走出去的,你要回來。”
在沒有工作和曝光率的這段時間裏,鄧廷歌很無聊,也過得很平淡。
他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已經習慣這種生活,花了挺長的時間來調整。他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回家之後跟羅恒秋聊起這件事,羅恒秋問他,導師的意思是不是讓你先獲得曝光率,再重新回到大眾的視野裏。
“是吧。”鄧廷歌坐在床上,讓羅恒秋給自己按摩小腿,“不過師兄,我有個想法。”
羅恒秋:“說。”
他特地去拜師學了按摩推拿之類的康複方法,現在是越來越熟門熟路了。
“我挺喜歡演話劇的。要是真比較起來,這種喜歡勝過對著鏡頭演戲。”鄧廷歌說,“我覺得以後要把——不、不要捏那裏!”
羅恒秋:“繼續說。”
鄧廷歌:“……你別亂捏。我以後想做自己更喜歡的工作,減少電視電影拍攝的頻率。”
羅恒秋停了手。他看著鄧廷歌,發現他是認真的。
“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他說,“其實從導師邀請我加入這個項目開始,我就在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