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恒秋和羅瓊、紀英,還有紀英的男朋友一起吃了頓還算和樂融融的團圓飯。羅瓊對紀英的男朋友沒有什麼別的看法。她爸死的時候訂立遺囑,把大部分的財產都留給了一對兒女,不僅外麵那些跟著他的女人分文未得,就連紀英得到的也不過是華天的一小部分股份和一間公寓。
紀英是不在意的,她的那一點股份讓她出席股東會的資格都會遭到懷疑,至於公寓,則是可有可無:她的經濟獨立,完全可以自己買房安家。
因此紀英多了個身邊人,對羅瓊的利益沒有什麼威脅。她不算喜歡這個女人,但也不至於恨她:畢竟在自己成長的二十多年裏,這個女人始終忠實地扮演著母親的角色。不出色,但至少合格了。羅瓊怨過紀英和羅恒秋,這種怨是很難徹底消失的,但它在現在除了令羅瓊疲倦之外,已經無足輕重。
飯桌上人人舉杯,談著一些歡快的話題。紀英和羅瓊不斷地向羅恒秋詢問鄧廷歌的事情,越問越細,羅恒秋終於閉嘴不肯再說。
“帶回來讓我們見見嘛。”羅瓊說,“阿姨和我都沒見過呢。”
“……你見過了。”羅恒秋忍不住提醒她,“他上次去華天……”
“不算不算。”羅瓊非常擅長應付這種問題,“那怎麼能算呢?太不正式了。”
羅恒秋:“……怎麼才算正式?”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他意識到自己那朵高潔白蓮花一樣的母親,其實和喜歡端架子的羅瓊沒有啥區別。他舉著酒杯,和紀英的男朋友對視幾眼,心領神會地笑笑,任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討論正式會麵的種種,各自默默喝酒吃菜。
回到鄧廷歌那邊,羅恒秋果然按照自己說的話,給鄧廷歌好好做了一頓飯。
鄧廷歌仍不死心,溜到廚房要幫忙,幫著幫著這忙很快就幫到了羅恒秋身上。
“師兄……”鄧廷歌從後麵抱著他,腦袋搭在他肩膀上,“你噴了什麼香水?身上好香。”
他在羅恒秋脖子上嗅來嗅去。
“特清新!”鄧廷歌鑒定完畢。
羅恒秋動動鼻子:“我剛切了蔥,是蔥味兒吧。”
還想再說什麼,鄧廷歌扭頭就親了上來。兩人在案板前膩了一會,鄧廷歌模模糊糊地說:“先做那個,再做這個,行不行?”
立刻被羅恒秋打了回去。
鄧廷歌於是乖乖給他洗菜,給他放碟子,還特別殷勤地給他遞鍋鏟和倒油。羅恒秋把鍋蓋蓋上,將肉燜著,轉頭看到鄧廷歌拿了串葡萄靠在冰箱上吃,笑嘻嘻地看他。
“你出去吧。”羅恒秋簡直頭疼,“這麼窄,別走來走去了。”
鄧廷歌牽著他手指擺來擺去,說,高興。
羅恒秋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明年中秋一起過吧。”鄧廷歌說。
他中秋節的當晚又回家搞了個突襲,上樓的時候燈還亮著,他一敲門,裏麵就呲的一下黑了。
樓道也是黑的,聲控燈壞了。鄧廷歌站在裏外渾然一體的黑裏,聽到門裏隱約傳來歡樂熱鬧的音樂聲,中秋晚會正在直播。他在門外站了一會,說了幾句話,將提過去的東西都放在了門口,轉身走了下去。
他想摸煙,掏完了口袋才想起羅恒秋不讓他抽那麼多煙,已經開始管製了。他在樓下站著,看看左邊一溜整齊的自行車,又看看右邊一溜整齊的電動車,掏出手機給鄧嘯和龐巧雲各發了一個短信:爸爸,媽媽,中秋快樂。
離開的時候他抬頭看到家裏又亮起了燈。龐巧雲站在窗邊,幅度很小地衝他揮手。鄧廷歌鼻子酸得厲害,站在一個果子都沒了的龍眼樹和芒果樹下不停地抽鼻子。
羅恒秋聽他又說起這件事,忙走過去抱著他:“那就一起過。”
鄧廷歌又將腦袋搭在他肩膀上,慢吞吞地喊“師兄”,手上微微使力將他抱緊了。
鍋裏燜著的肉咕嘟嘟地響,他又抽了抽鼻子,這次終於確定羅恒秋身上的,確實是蔥味兒。
中秋過後又是一段忙亂不堪的生活。鄧廷歌每天在片場裏連軸轉,還得抽空去上綜藝節目。他名氣越來越大,那個一周一播的綜藝節目裏他有了不少粉絲,鏡頭也越來越多。許多次他下午五六點結束片場的工作,雖然餓得厲害也隻能在常歡的車上吃個飯,下車就到了機場要飛去錄節目。
常歡也累,但累得十分開心,錢滾滾而來。她這天抽空跟鄧廷歌說,《大唐君華》的編劇木木想見他。
鄧廷歌一口炒牛河剛咽下去,滿口的油,含糊不清地說:“見我?見我做什麼?我確定能演了?”
“*不離十了。”常歡心情非常好,“鍾幸親自出馬,當然我估計你的羅總可能也在裏麵有些……那啥。不過最終起決定作用的是你玉蘭將視帝的這個頭銜和最佳爆升的人氣。隻是不確定你是演什麼角色,這個劇大手筆啊,很多人競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