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動,就睜著眼睛死盯著孔鬱。
孔鬱親了一下,皺眉想了想,像是想再確認一遍似的又親了一下。胡慕的手在他唇下發抖,他握著胡慕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挺親昵地笑笑,問他:喜歡這樣嗎?
說這話的時候孔鬱的手沿著胡慕的手往下溜。秋季仍十分酷熱,胡慕身上隻穿了個半袖的衣服,孔鬱摸到他手肘處,又繼續慢慢往上。手臂內側的肌膚十分敏感,胡慕突然抖了起來。
“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孔鬱小聲問他。
胡慕突然抓住他一直摸索的手,小心但堅決地放了下來。
“孔鬱,我已經不做那個事了。”胡慕亂跳的心髒在慢慢恢複,腦袋也清醒了很多。他在孔鬱呆滯的驚訝神情裏,認認真真地強調:“你也別破費了,我不會跟你上床的。”
咖啡杯哢噠一下磕在碟子上,鄧廷歌聲音都變了:“什麼?”
胡慕:“對吧,你也覺得他很奇怪是吧?”
他有點激動:“孔鬱……孔鬱太過分了。”
鄧廷歌忍住取笑孔鬱的想法,一臉嚴肅地說:“你覺得孔鬱冒犯你了?”
“那不是冒犯嗎?”胡慕飛快掃了一眼周圍,低聲說,“什麼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還有一邊摸一邊問我喜不喜歡,和那些想要出錢包我的人說的話,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鄧廷歌:“……”
胡慕:“你……你在笑嗎?還是哭?”
“小胡呀,小胡。你呀你呀。”鄧廷歌模仿著《古道熱腸》的導演給胡慕說戲時無奈的口吻,“我是局外人,也不好說什麼,但是你要先知道一點,就我個人不是特別喜歡孔鬱。你別管為什麼,總之我挺希望看到他出醜的。”
“你也不是什麼好鳥。”胡慕眯眼道。
“我當然不是好鳥。”鄧廷歌用叉子戳菜葉,“但今天壞鳥想幫孔鬱說兩句話。你這傻瓜腦袋壞了啊?是進水了嗎?孔鬱他是想包養你嗎?他一個小明星包養你幹什麼?我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莫名其妙摸你,不過一般人都會認為他那個叫表白,不是叫冒犯啊。”
胡慕:“……”
鄧廷歌:“真的。你好,是的,麻煩續杯,謝謝。”
胡慕:“……不,等等,我,我先冷靜一下——表白?!”
叉子快把菜葉戳爛了,鄧廷歌氣得快要笑出來:“不像嗎?”
胡慕想了想,又想了想:“是……有點像。但他是孔鬱啊。”
鄧廷歌:“是啊,是孔鬱啊。孔鬱怎麼了,他三隻眼睛還是四條腿?有什麼特別的?”
胡慕也說不上來。因為說不上來,看鄧廷歌就覺得有些可惡,他扭頭道:“你不懂。”
此時此刻,孔鬱覺得自己也有些不懂了。
他戴著耳機看那些已經看了好幾遍的視頻。胡慕一身利落長衫,緩緩推開一扇沉重木門。手是斯文的好看,脖子是斯文的好看,眉目也是斯斯文文的,總之很好看。
孔鬱慢慢歎了一口氣。
經紀人默默回頭看他。自己伺候著的這個明星連續幾天都在車上邊看劇邊唉聲歎氣,不知道什麼劇引得他那麼動情。
孔鬱演過的偶像劇很多,在劇裏談過各種各樣的戀愛,所以對於那些小心思小悸動,他簡直不能更清楚。
他按了暫停,皺緊眉頭盯著胡慕定格了的笑臉看。
那天他本來隻想試一試如果有了肢體接觸答案會不會更清楚。但是還沒到肢體接觸的地步,光看胡慕興高采烈地坐在自己對麵吃東西他就已經很開心了。腦袋裏鑽出兩個孔鬱來:一個負責開心,一個負責超然地看著他傻開心,然後提點他“有意思吧,你又喜歡上一個人了”。
但他為什麼要在什麼都沒說清楚的情況下去碰胡慕呢——孔鬱又長長歎了口氣。他簡直想穿越回前幾天拎著自己先揍兩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