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平指著朱白華被久遠揍了一拳之後倒地的那個畫麵:“這裏非常好,嚴斐,非常好。這個特寫很關鍵……”
鄧廷歌和魯知夏也覺得嚴斐的表演很到位,甚至比預想的還好。他倒地的時候,眼睛睜大,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但朱白華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很快就知道了久遠揍他的原因。他默默站起,隔著人群注視已經被按倒在地上的久遠,眼裏盡是痛苦和哀傷。
“什麼都不用說了,也不需要台詞來表明。”陳一平說,“這樣就很好。”
朱白華從未說出口的感情全藏在他的心裏,隨著死亡而永遠深藏。而在電影裏,這個部分被陳一平處理得隱晦又動人,雖然沒有一句台詞表明,也沒有一個曖昧的鏡頭,但嚴斐的表演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鄧廷歌心裏對嚴斐的崇敬蹭蹭蹭上了一個新台階。
順利結束夜戲之後他才看到羅恒秋發過來的“摸摸”。鄧廷歌笑得像個傻子,溜到一邊去回複了。
“你很忙啊。”羅瓊看著震動的手機說,“是你那位新的情人?”
她妝容精致,是個很有味道的美人。又瞥了一眼羅恒秋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羅瓊笑著說:“我看過他的照片,挺精神的一個小夥子。聽說還是你的高中同學?”
羅恒秋不說話,靜靜看著自己的異母姐姐。
“我不是來為難你的,恒秋。”羅瓊收起臉上的笑意,認真了一些,“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但姐姐說的這些話,確實是為你好。王博海他已經集結了好幾個大股東,準備在股東會議上針對你這段時間的改革發難。你現在的又和娛樂圈的小演員扯上這些事情,對你很不利。”
“我認為我的私生活和華天的事務,沒有任何關係。”羅恒秋說,“正如姐姐你的私生活,我也從來不認為它會影響陳總的決策。雖然,它會給陳總的家庭關係帶來不良影響。”
羅瓊笑了一笑,顯然並不在意。
“你和陳總也是高中同學,姐姐。這些事情我也很容易就能了解到。”羅恒秋抽出一支煙,但隨即想起今天和鄧廷歌說過這一日內都不抽,於是又慢吞吞放好。
羅瓊撥了撥頭發。
“我不是在威脅你,恒秋。你喜歡男人這件事家裏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從來沒有跟爸爸和媽媽說過。”她口吻有些激動,“我當日不說,今天你已經坐在這裏了,我就更不會說。我是想告訴你,王博海他知道你的這些事情,就很有可能在這上麵動腦筋。你知道,他這個人很會玩小把戲,和幾個大媒體的關係也都非常好。華天的管理層才剛剛變動,如果再傳出醜聞,會是很大的打擊。”
羅恒秋深吸一口氣。他摸不準羅瓊是帶著敵意,還是帶著善意而來。但他承認羅瓊說的很有道理。
“我會注意的。”他說,“謝謝。”
羅瓊從沙發上站起來,即將走出去之前,忍不住回頭問他:“你這次是認真的?”
羅恒秋沒回答,隻扯了扯嘴角笑笑,像是譏諷又像是嘲笑。
他心情煩躁,煙癮犯得厲害,把剛剛那支煙又叼在嘴上。
鄧廷歌又發來了很長的信息。這次直接發到羅恒秋的新號碼上,沒有被攔截,信息是完整的。
羅恒秋一邊看短信一邊緊盯著時間,數字一跳成“00:00”,他立刻將煙點燃了。
【……明天再聊,晚安,我休息了。】長短信的最後一句裏,鄧廷歌小心翼翼地又加了個顏文字:=3=。
羅恒秋看了半天才明白,笑出聲來。
“晚安。”他溫柔地衝著手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