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巨浪》(3 / 3)

“你不能對我笑笑?”鍾幸拿過菜單又點了兩個菜,“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帶他進這個圈子了。”

羅恒秋問:“你和他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那麼好?”

“好嗎?你怎麼看出來好的?”鍾幸不解。

聽個電話都談笑風生的,不算好?羅恒秋心裏想著,嘴上卻不說。說出來就像嫉妒了,太不雅觀。

倒是鍾幸腦子裏想了兩轉,已經明白羅恒秋的想法,自顧自在那裏笑個不停。

“難看啊,羅少。”鍾幸給他添了茶,“這人還不算是你的,你這占有欲實在是……”

羅恒秋抬頭冷冰冰掃了他一眼。

鍾幸聳聳肩,識趣地閉嘴。

然而沒消停兩分鍾,他又忍不住逗羅恒秋說話。

“說把他帶入圈的是你,現在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也是你。”鍾幸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羅恒秋自己想了想,覺得也許真的是鍾幸所說的占有欲。

能做些讓鄧廷歌高興的事情,他很樂意。但一想到之後鄧廷歌步入的那個聲色場,心底又感覺非常的不愉快。

他認為這是因為鄧廷歌不屬於他,所以才會這樣充滿憂患地糾結。然而鄧廷歌不可能屬於他,他也不可能在鄧廷歌身上獲得自己情感的宣泄開關。

他就像一個巨大的、被自己心底種種惡念充斥膨脹的氣球,立在鄧廷歌麵前。希望他看自己,又希望他不要看自己;希望他喜歡自己,又希望他不要因為看到自己可鄙的一麵而厭棄自己。

沒有落腳處,甚至沒法控製那個人的眼光是否落在自己身上。那人會繞過他,繼續往前走;而自己無法變成鄧廷歌希冀的對象。

“你師弟快到了。你真的不去化化妝?”鍾幸有點幸災樂禍,“臉色臭得啊……我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嗎?”

“讓方仲意堵上你的嘴吧,少說兩句。”

羅恒秋不想麵對他,起身到外麵去轉了兩圈。

一支煙沒抽完,鄧廷歌就來了。

“吸煙有害健康。”鄧廷歌說。

羅恒秋說好,於是不抽了。他把那支快燃盡的嬌子夾在指間抖了抖,地上落了小小的一簇煙灰。

鄧廷歌伸手將他的煙拿走,轉身扔進了煙灰缸裏。

“師兄吃飽了?”他問。

羅恒秋說沒有。他忍不住打量鄧廷歌。兩人之前在電話裏那段小小的不愉快,或是說不知如何處理的囧狀對鄧廷歌似乎完全沒有影響。他依舊非常自然平靜,開開心心地跟羅恒秋說今天試鏡的事情。

羅恒秋也聽得高興,被鍾幸毫不留情戳穿的晦暗心思又密密裹在了身體裏,不會在鄧廷歌麵前漏出分毫痕跡。

兩人穿過錦華閣的回廊,羅恒秋帶著他往貴賓包廂裏走。

“哦對了,師兄。”鄧廷歌說,“我剛剛聽導演說的,這個戲的主角是你的……呃,朋友,孔鬱。”

羅恒秋:“……”

鄧廷歌:“師兄不知道這件事嗎?”

羅恒秋一點都不知道。鍾幸並沒有跟他提過這件事,羅恒秋簡直想踹個嬉皮笑臉的人兩腳。他現在完全不想回到有鍾幸的包廂裏了。

身邊的鄧廷歌仍舊在問:“師兄和孔鬱關係很好?”

羅恒秋想到孔鬱就覺得心煩,完全沒注意到鄧廷歌對孔鬱和自己的關係有種不太自在的熱衷。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羅恒秋說。

鄧廷歌:“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