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翻閱《世說新語》,裏麵有這樣的故事:魏文帝曹丕命令其弟曹植在七步之內作一首詩,若不能完成,要問罪處死。果然,曹植在情急智生下作了這首五言詩:

“煮豆持作羹,漉鼓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首《七步詩》對於後世影響很大,勸喻兄弟、同胞不應“同室操戈”,應該相親相愛。

近代郭沫若先生也作了一首《反七步詩》:

“煮豆燃豆萁,豆熟萁已灰;熟者席上珍,灰作田牛肥;不為同根生,緣何甘自毀?”

這裏我們體會到一種犧牲的奉獻精神,隻因萁和豆是同根生長的,萁便願意為豆成為席中佳肴而犧牲自己,並甘願將自己無聲無息地毀滅於大地之中。

較之一首佛門的《石灰偈》,有著同樣犧牲的美感:“千錘百煉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都無怨,留得清白在人間。”

犧牲有犧牲的藝術,而死亡也有死亡的藝術。法國大革命思想先驅盧梭在臨終時對夫人說:“可別太傷心難過,你看那天空多透明,我就是要去那裏。”一代思想家能如此勇敢地麵對死亡,竟然毫無懼色,令人佩服。法國文藝複興時代的人文主義代表拉伯雷,知道自己將不久人世,對探望他的朋友說道:“笑劇已經演完,該是閉幕的時候了。”同樣表現得瀟灑豪邁,沒有絲毫依戀。而在佛門中,對許多禪師大德來說,死亡不是一種結束,也不是一切的終止,更不是消滅;死亡是生的轉換,另一個生命的開始,因此,死亡不足懼。

麵對死亡,要順其自然,處之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