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顆心,到底該放在哪裏?這聖河村、劍虛山,到底又是真,還是假?到底又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呢?”刹那間,楊磊突然覺得,自己迷茫了。
道在心中,那麼,如果連真假之心,都已經無法分別,心在哪裏,都不能夠確定,又如何去確定自己前麵的道...和路?
楊磊徹底的沉默了下來。
姚翠花卻笑道,“楊磊兄弟,你肯定想不到,昨天有人托我向你說媒了。”
楊磊苦惱的搖搖頭,喃喃道,“不是我想不到,而是,我不願去想。”
姚翠花緊追不舍,“那麼,你就好好想想。香鱗子說,三天後,她將遠行。”
楊磊聞言,隻覺得胸口巨震,驚呼道,“遠行?她要去哪?她又能去哪裏?”
姚翠花搖搖頭,不知為何,楊磊總覺得她此刻的眼中,有著一絲憐憫,“既然是遠行,自然是離開聖河村,至於去哪裏,你這個和她住了三年的人都不知道,外人又怎麼可能知曉呢?”
楊磊再次巨震,住了三年,外人,這些字眼,重重的敲打著他的心。
張搖看著楊磊的神情痛苦,不似作假,他於心不忍,舉杯道,“來,楊兄弟,這些事情,回家再想,我們喝。”
“不喝了,我要冷靜思考一下。”楊磊卻歉意的搖搖頭,放下酒杯。
走出張搖家,楊磊抬起腳步,但是落下之際,卻臨時改變了方向,不是回到香鱗子的木屋前,而是來到了盧山的家門口。
敲開盧山的門,楊磊在張搖家說不想喝酒了,但是在盧山家,看到桌子上擺著酒,他拿過酒壺,一口氣把整壺酒都喝幹。
“情真意難抑,酒醉心自明。”盧山看著楊磊,淡淡道。
楊磊忽然覺得,盧山今晚說話的聲音,也有點老氣橫秋的味道。
抬起頭,然後楊磊在盧山的臉上,也發現了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突然間,楊磊忽然發現,盡管才過了三年,但是他們都已經老了,而自己和香鱗子,雖然現在還很年輕,但是也將很快的老去。
山裏的時間,和外麵不同。聖河村的人,也比外麵更特別。
楊磊看了一眼盧山,沒有說話,把空酒壺放在桌子上。
盧山也不再多說,隻是拿出一壺又一壺老酒,陪著楊磊牛飲。
楊磊從沒有這樣“豪爽”的喝過酒,盧山也從來沒有。他們都喜歡喝酒,不過是小酌,而不是牛飲。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盧山能夠感受到,楊磊心中有事。而楊磊也能夠感覺得到,盧山有話要對自己說。隻是楊磊心中的事,他不想說出來;盧山要說的話,卻不知如何開口。
“楊磊,你也老大不小了。”盧山忽然抬頭,看著楊磊,語重心長。言下之意,就是,你該考慮婚姻大事了。
“我......”楊磊愣住,今天是怎麼了,良辰吉日嗎?否則,怎麼自己走到哪裏,都遇到同樣的事情。
“你什麼你......香鱗子是個好女孩,她已經等了你三年,你該做決定了。”盧山道。
“她一直在等我嗎?我怎麼不知道?”楊磊愕然道。
“你是白癡嗎?”盧山忽然來氣了。
“白癡能成為公認的最佳獵手和最佳藥師嗎?”楊磊醉眼朦朧,隨口反駁道。
“好吧,你如果不是白癡,那就是弱智了,在感情上弱智。”盧山語氣依然很重。
“其實——”楊磊想要反駁,但是話未出口,就被盧山打斷了。
“其實,香鱗子早就把一顆芳心,寄托在你的身上。你怎麼就像個榆木腦袋一樣,不開竅呢?”盧山道。
“我知道,但是我有我的苦衷。”楊磊覺得自己的語氣,越來越弱。
“不管你的苦衷是什麼,香鱗子可以收留你三天,但絕不可能收留你三年,而事實上,你們已經在一起三年了,你可知道,對一個女孩來說,這意味著什麼嗎?”盧山語重心長,一字一頓道,“意味著,她在用事實主動告訴你,她喜歡你。而且,隻喜歡你一個,無形中拒絕了所有其他男子的追求。”
楊磊身體猛地一震,喃喃道,“是啊!”
還記得有人說過,如果一個女子,她主動的表示想要和你在一起,那麼一定要珍惜她。因為,這需要莫大的勇氣,才能夠做到這一點,尤其是對於女人來說。隻是,楊磊始終邁不過自己那一關:“夢裏不知身是客,這到底是一場虛幻泡影般的夢;還是另一種真實呢?”
盧山疑惑道,“什麼?”
楊磊沉默,片刻之後,深吸一口氣,他抬起頭,眼睛裏麵已經一片清明:“沒什麼,我還有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