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叫“盛一半。”
過了半個小時,本來支著腦袋的盛夏爬起來從地毯上撈起一個大大的鱷魚抱枕,本來擺的方正的腦袋也漸漸傾斜了。
此時電視劇第二集還沒演完。
“夏夏,電視劇演完了。”林放叫她。
“嗯嗯,換下一張……”盛夏腦袋換了個方向偏著。
“盛夏,起來回去睡。”林放揪她耳朵,盛夏齜牙咧嘴睜了眼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這是林放的房間,她那沒有愛心的哥哥手還揪著她耳朵呢:“你這缺德孩子,每次都用我電腦催眠,起來起來,回房睡去。”
“你背我。”盛夏耍賴。
“美得你。”邊說著邊拎著她坐起來,一鬆手盛夏又趴下了,還抱著大鱷魚抱枕。
“你不背我我就不走了,看你睡地板。”盛夏困得很,真是不想挪動。
“每次都用這招。”林放無奈轉身站在床邊:“走吧,我背你,賴皮鬼。”
盛夏這回不困了,蹭地趴到林放背上:“慢點走,我不嫌你肋巴條硌得慌。”
出了門,盛夏爸媽兩口子正看電視見了這樣又搖頭:“夏夏,你又欺負你哥!”
“我睡著了聽不見聽不見……”盛夏嘟囔著被林放幾步背進房間扔到床上:“林放,你服務態度太差了,我要投訴你!哎呀,還是小時候好,那時候你都背我上學的,現在就這麼幾步你還唧唧歪歪的。”
“小時候你瘦得像隻小雞,想在胖得像頭小豬,背你一次耗費的真氣得回去練功運行一個三周天。”林放關了門走了,客廳裏傳來盛夏媽**聲音:“都說她欺負你,瞧瞧你慣得她,還當她三四歲呢?”
盛夏迷迷糊糊拉過被子蓋上,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她四歲,林放八歲。
“嗚嗚嗚……”紮著兩個粉紅蝴蝶結的小姑娘委屈地哭著攥住男孩子的手指頭:“哥哥。”
“夏夏,怎麼了?”男孩子拿過她的書包背在自己也小小的肩頭,拿了小手絹給她擦眼淚:“不哭了,哭花了臉不好看。”
“哥哥,吳小豪拽我頭發,還說我醜不拉幾。”小姑娘哭訴,邊用胖乎乎的小手抹淚。
“又是吳小豪啊?”小男孩想了想忽然問道:“夏夏,你想吃大白兔奶糖嗎?”
正抽泣的小姑娘立刻不哭了,脆生生地答了句:“想!”隨即又扁嘴:“媽媽不給吃。”
“夏夏,哥哥給你買好不好?不過,你要先去做一件事。”小男孩說道。
“什麼?”小姑娘歪著頭,眨巴著淚眼看著她哥。
“你去打吳小豪一頓,然後哥哥給你買大白兔。”小男孩說道。
小姑娘臉上立刻流露了害怕的神色,小小的眉毛皺在一起:“可是,可是吳小豪比我高,我,我打不過他!”
“那你不要大白兔了?”小男孩問道。
小姑娘使勁點點頭:“可是……”
“如果他還敢欺負你哥哥就替你打他去,去吧,哥哥在這兒等你。”小男孩拍拍她肩膀。
小姑娘又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往幼兒園裏走,走幾步又回頭:“哥哥,一定要給我買大白兔哦。”
見男孩兒衝她點頭才放心的去了,看著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內男孩兒有些擔心,不停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五分鍾後,小姑娘高興地跑出來了:“哥,我們去買大白兔吧。”
林放有些不放心,等了會兒見一位家長抱了一個正哭著的瘦瘦的小男孩兒出來才放了心,夕陽下,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牽著手高高興興往食雜店走去。
林放花掉了自己攢了半個月的零用錢。
然後,沒幾天,盛夏媽媽被叫到了幼兒園訓話,說她家的孩子最近一反常態經常欺負小朋友。
再然後,回家了,盛夏媽媽打了盛夏屁股還讓她麵壁思過,盛夏閉緊了嘴不肯出賣林放,因為還惦記著林放藏起來的大白兔奶糖。
再再然後,忽然有天盛夏牙疼,倒在媽媽懷裏捂著臉哭著說以後再也不欺負吳小豪了,盛夏媽媽想借機教訓她便問她為什麼不欺負吳小豪了,是不是知道欺負人會牙疼了?
結果,盛夏說:“我不欺負吳小豪哥哥就不給我大白兔奶糖了,不吃糖牙就不會疼了。”
因為這句話,林放被爸爸揍得狼哭鬼嚎外加不給吃晚飯外加麵壁思過。
想到這兒,盛夏輕笑出聲,小時候她做過的屈指可數的壞事都是林放教唆的,不過,自那以後她就不被吳小豪欺負了,也算是件好事兒。
第二天才下午三點多林放就打來了電話,說今天提前休息,問盛夏要不要去看冰燈,盛夏雖也沒啥太大興趣,不過因為在家裏憋得久了出去走走權當調劑一下了,因此馬上裹了一層層的出門了。
打車飛奔到約定地點,林放已經在等她了,深藍的羽絨服,脖子上胡亂圍著盛夏前幾天特意給他買的巨長毛線圍脖,那天她還順便給自己買了頂白色帽子,林放說戴著像水母。
林放好像沒看見她。走到他麵前揮揮手:“喂!看啥呢?”
林放一本正經:“我遠遠的就看見一隻小水母遊了過來!近了,定睛一看,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