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2 / 3)

若是撇開心頭的那些疑慮,慕婉是很佩服景大人的,王侯子弟中,多是紈絝庸碌之輩,靠著祖上的恩榮世襲罔替才得以安享富貴,似他這樣,憑自身的努力與才幹得到認可的,還真不多見。

“那時大人年紀還很小吧?”

“不小了,十七,我先祖隨先帝南北征戰的時候,才十六呢!”這樣說的時候,他的眼中自然流露出自豪的神情。

永寧侯是開國元勳之一,民間有許多他的傳聞,什麼力大如神,能單臂擎起三百斤的銅鼎,勇猛善戰,曾經單騎勇闖千軍,挑了敵帥的首級。慕婉不由暗暗打量景大人,他的身材欣長、身姿挺拔如玉樹臨風,氣度不凡,怎麼看都像一個儒雅的書生,很難想象他揮舞長劍,奮勇殺敵的情形。

“永寧侯威名遠播,令世人敬仰,聽說他的為人也很忠誠耿直。”慕婉別有用意地說。

“忠、義、誠、信,乃我祖上傳下的家訓。”景伯冉道。

慕婉目光微閃,心裏打了個問號,當真如此嗎?魏家的事和他沒關聯嗎?那可是他的嶽家呀!他們夫妻感情如此深厚,若他知道魏大人牽涉其中,他不會徇私?

看慕婉疑惑不定的神情,景伯冉微微歎息:“其實,你父親的死與我不無關係,是我讓他暗中查找某些人在鹽課上貪汙的證據,你父親回京前曾給我來過一封密信,說是有重大突破,等回京再議,沒想到……”

他目光低垂,神態裏的歉意,如此清晰。

夜風在山林間呼嘯著,似猛獸在低吼,慕婉心頭一片淩亂,可信嗎?可以信嗎?

他又驀然抬眼,神色凝重:“據我觀察,那些人雖然殺害了你父親,但並未得到那份證據慕婉,這事非同小可,如果你知道些什麼,或是找到了什,請你一定要告訴我,隻有拿到證據,我才能將那些禍國殃民的蛀蟲揪出來,還你父親一個公道,給天下蒼生一個交代。”

慕婉幾乎要脫口而出,那證據就在她手裏,可是,心裏有一個聲音不停在說……不要輕信,不要輕信,難道你上輩子被人蒙騙的還不夠慘嗎?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慕婉低下頭,避開他殷切的目光,心虛地囁喏著。

景伯冉不禁有些失望,他幾次登門都沒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甚至都沒能問出一點有價值的消息,今夜,說是偶遇,其實他是懷了一點私心,發現她很喜歡站在這裏遠眺,故意來此等候,甚至,這場法事,也是他的安排,慈恩寺地處偏僻,若是有人要害她們母女,這裏是個絕佳的下手之處。

然而,一番談話,還是不能消除她心裏的戒備,他看得出,她對他戒心很重,而他可以肯定,她是知道些什麼的。

怎樣才能消除她心裏的疑慮呢?景伯冉很苦惱,為了這樁案子,他已經付出太多太多,甚至利用了一些無辜的人,若就這樣半途而廢,那他真的無法原諒自己。他又不能說她的處境很危險,怕她惶惶不可終日。隻要拿東西一日未找到,那些人就不會放過她,他雖然暗中派了高手保護,可也怕萬一。

“李小姐,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其實你的謹慎是對的,今夜,在此地,佛祖為證,明月為憑,我敢對天發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慕婉的心左右搖擺,似在進行一場艱苦的拉鋸戰,誓言什麼的,是最不可信。因為信了二叔的誓言,長房的產業從此易主,因為信了高明朗的誓言,她的性命就此完結,她真的輸不起。

“對不起,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慕婉猶豫再三,還是隻能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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