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葉然竟然是莫崇遠同父異母的哥哥。

李奕之和李陣第二天中午下的火車,拉著行李回到胡同裏,鄰居見著他們都大吃一驚,畢竟幾個月沒見過了。

鄰居們又是送吃的又是來看他們,說道:“哎呦,你們走的這些日子了不得啊,要是早回來一天就有的看了。隔壁那個孔婧呦,你還記得不,就是老打自己兒子的那個,現在發達了!前些報紙上竟然說葉然小子是有錢人家的私生子啊,真是有錢,後來當天就有好多車來接孔婧,孔婧起初還不願意,拿著喬見人就罵見人就打啊,結果下午也跟著人家走了,去住大宅子了。以前老打孩子,要我說,不是葉然小子,孔婧哪來的這風光啊。”

李奕之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發展了,下午的時候還有豪車停在胡同口,幾個西服革履的人來孔婧家裏搬東西,說是太太舍不得這些東西,叫搬過去。

大家這麼聽著,覺得孔婧真是發達了,一瞧她陰鬱的樣子,也沒想過有這麼一天。

羨慕了,感歎了,日子照樣要過,孔婧也就成了茶餘飯後才會被說道的人物。

李奕之離開北京有些時候了,很懷念之前的棋社,就趁著下午的時間去看看,李陣自然跟著一起去。

棋社一天比一天鼎盛起來,李奕之也算是一戰成名,雖然新人王沒有拿到冠軍,但是李奕之和陳璟的對決幾乎震動了整個棋壇。

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都聚集在棋社裏,或者圍觀下棋,或者找人對弈,偌大的棋社滿滿當當的,而且收入也漸漸變好,從之前勉強維持棋社變成了還有盈利。

李奕之和李陣難得回來,在棋社留了很久,下了會兒棋,回去的時候,就看到胡同口站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職業套裝,化了妝,顯得很幹練,胸`前掛著工作牌,肩上背著一個小皮包。

李奕之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在十年之前,這個女人就來找過自己,隻不過那時候自己身邊還跟著陳璟,那時候自己還看不見東西。

說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女人的長相。

女人是個記者,叫袁慧琴,很久之前來勸自己參加盲棋大賽,說是可以為自己宣傳,爭取換眼角膜。

結果李奕之輸了,袁慧琴也就不見了蹤影,完全隻字不提眼角膜的事情,畢竟她是個記者,又不是慈善家,沒有利益的事情她不幹。

袁慧琴走過來,笑著對李奕之說道:“李老師,您還記得我麼?”

不等李奕之回答,袁慧琴就又說道:“恭喜您複明,您是大忙人,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環球商界的記者,這次過來是想……”

袁慧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李奕之幹巴巴的說道:“不好意思,如果是采訪,我今天沒時間,請您先預約。”

李奕之說完,就朝旁邊的李陣道:“師父,走吧。”

兩人也不管袁慧琴怔愣,走進胡同裏,李陣還拍著李奕之的後背笑道:“行啊,果然是我李陣的徒弟,連說話的風格也像!”

李陣不害臊的說完,心裏又想,難道徒弟的脾氣是被陳璟那小子給慣出來的?若是以前,李奕之才不會拒絕別人。

李陣歎了口氣,如果陳璟是女人,他也不想阻止了。

李奕之開門的時候,李陣忽然一臉嚴肅的說道:“徒弟啊,你不小了,我給你找個好女孩,相親吧。”

李奕之握著門上那個古老的門鎖,覺得莫名的沉甸,擰鑰匙的手都頓住了,隔了好久,說道:“師父,我隻喜歡男人。”

李陣愣了好半天,李奕之開了門進去,李陣這才進去,還不忘了轉身關上門,追問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李奕之道:“因為師父以前沒問我啊。”

李陣看著他,好半天沒說話,隨即歎了口氣,“那咱們來過日子吧,師父是男人。”

“師……父……”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還不行,本來我還說隔壁的女兒長得不錯呢,這下吹燈拔蠟了。”

李奕之隻覺得額角砰砰直跳,他們討論的問題好像很嚴肅,一點和玩笑也不沾邊兒,而且他怎麼覺得,自己和師父討論的不像是不同尋常的事情,而是晚上吃了什麼一樣簡單。

師父跟徒弟說,今天晚上隻有油麥菜吃了。

徒弟跟師父說,冰箱裏還有一碗紅燒肉。

師父震驚狀,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徒弟說您以前沒問過。

師父隻能哀怨的說,以後別藏著了,咱們一起吃好了。

於是這個問題就這麼終結了,不鹹不淡的,李奕之還以為李陣要驚訝很半天,結果李陣不禁沒有驚訝,也沒有責怪他,更沒有要和他脫離關係,撇得幹幹淨淨。

李奕之麵上輕鬆,其實心裏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他也想過,如果和師父坦白了,沒準又會變成沒家的孩子,像上輩子一樣,母親哭父親罵,最後為了祖宗的門楣,要和這個變態脫離關係。

李奕之是慶幸的,他覺得這一輩子,能碰見李陣,真是他修來的福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