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黑衣人,卻是留了下來,此人身攜清世鏡這樣的重寶,卻沒有半點顧忌。
夜殊一聽,黑篷人問得正是自己,再看身旁的白彌,又是不問自取,把瑚火毯曬了出來。
秦桑語倒吸了一口氣,正欲抽身離開的崇雲公主也停了下來。
夜殊也是一時啞然。
隻見白彌玉般晶瑩的手中,三轉丹火順勢而出,瑚火毯上,火光熊熊,那濃鬱的火靈並不散去,附在了瑚火毯之上。
在沾染上瑚火毯時。三轉丹火猛然拔高了幾分,就如被潑了一瓢油,品階也變得難以測定了起來。
秦桑語見了火毯,隻覺有幾分眼熟,可又不敢斷然將這張寶光四溢的聚靈火毯與早前看到的那張屬性待測的肮髒毯子比做了 一物。
他很是小心地打量著夜殊,仔仔細細地比對過了,也沒發現對方用了任何幻術,心裏更是懷疑。
至於另外幾人,都已經看出了三轉丹火是煉丹之火。
已經沒有人再去過問,那三轉丹火是從何而來,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一個金丹高手的門派,再是強大,也勢必要衰敗下去。
落葉門已經完了。
“這張毯子我要了,”黑篷人最先開口,秦桑語和崇雲公主都還是怔愣著,他們都還沒反應過來,那到底是幾品的靈寶,“小友可以此毯一觀清世鏡。”
“多謝這位道友的好意,我不需要一觀清世鏡,”夜殊微微一笑,斷然拒絕了黑篷人。
“你可知清世鏡能觀上下五百年,看盡你一生命理?甚至能解你早夭之相,”黑篷人很是詫異,他觀了夜殊的病容相貌,顯然是短命之相。她來星雲台,難道不是來找解救之法的?
那名病容少女咳了一聲,訕訕著,夜殊暗罵著黑篷人,你才短命,本姑娘這一輩子,定要活個夠本,長命百壽,賽過南山不老鬆。
病容少女那雙與病容不符的靈活眼珠子裏,多了幾分悵然,“人之命理,如鏡花水月,朝令夕改。我卻不信,僅憑一麵鏡子,就能定了我的命數,我的命數,隻在了此處。”少女五指纖纖,牢牢握成了一拳。
“好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也罷,人心自清,又何須清世鏡。今日也是湊巧,我身上隻帶了三樣靈寶,一件是清世鏡,另一件是我身上的這件鬼王披,再有一件...”黑篷人對那張瑚火毯是勢在必得,不惜拋出了全身的家當。
他身上的那件黑篷,來如風,去無影,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那是一件品階上乘的靈寶。
秦桑語和崇雲都是看向了那件黑篷,隻差開口勸夜殊要了此寶。
“最後一件靈寶又是什麼?”夜殊卻不著急,在她以為,好東西總是要留到最後的。
黑篷人朗聲笑了起來,聽著很是年輕,:“你當真是要問最後一樣,那一樣東西,說來是個寶,可對很多人而言,又是毫無用處。”鬥篷一掀,將一根骨頭丟了過來。
那骨頭約莫有一人的腿骨粗長,色澤顏潤如翡,如玉如意,看似脆弱,卻堅固無比。
少女接住骨頭。
此人還真有幾分古怪,夜殊嘀咕著。手中的玉骨沉重無比,一根細骨,就有數十斤重。
骨麵並不光滑,凹凸著一些圓點。
“此物名為‘解語’,是一塊獸骨,取自成年‘千噬獸’的心口三寸之處,”黑篷人談笑自若,篷裏露出了兩抹灼光來。
白彌渾身一凜,成年的千噬獸?它霍地盯住了那名黑篷人,卻發現那黑篷人也正看著它。
“千噬獸?可是傳說中妖族凶獸?”秦桑語失聲驚道:“妖族傳聞,有噬獸食妖。幼年噬獸,需吞食千隻不同種類的妖方可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