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祭,臨朝城顯得很是熱鬧。
寬闊的青石街道上四個衣著甚是華貴的年輕男子並肩而行,身後隨行十數仆從,路過之餘,周圍路人紛紛避讓,唯恐招惹是非。
仔細看下,卻是三人隱隱居後半步,以一個玄色窄袖蟒袍,腰係朱紅腰帶的年輕男子為首,男子氣質高貴,幾分英挺瀟灑,端的意氣風發,引得街閣少女美目流連,但卻沒有妄想之意,門不當,戶不對,高攀不得。
因此人正是當朝奉天侯,項妄川之子,項家小侯爺,項天南。
大周皇朝除了那兩大武侯外,其餘侯位都是以各自封地為封號。
“天南兄好些年沒有回臨朝了啊。”項天南右手邊一個略微消瘦的年輕男子麵帶微笑的開口說道。
或許臨朝城的人們不認識項天南,但肯定能認識說話的這個男子,臨朝城現任城主顧溫之子顧念。
項顧兩家世代交好,而項家隻是在對的時間做了對的事,故一飛衝天,而與項家交好的顧家也得以青雲,收臨朝於囊中,隻是原本平交的項顧兩家也徹底以項家為尊。
項天南看著街道兩旁記憶裏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感慨道:“是有幾年了!前些年在書院裏突破先天境,無甚閑暇,去年正趕上中州武道會,也無時間,奈何思鄉心切,也甚是想念諸位老兄弟,如今就偷閑回來看看。”
顧念右手邊的是一個富家子弟模樣的男子,男子體形微胖,麵色紅潤,正是奉天首富餘家的大少爺,餘慶。
餘慶作欽佩狀道。“天南兄勤奮之名,實令我等汗顏,聽說去年武道會之時天南兄就已突破先天中期,真乃不負應天書院天驕之稱。”
“餘兄謬讚,天驕之名天南可不敢當,且不說我那入軍的澹台師兄王者之風,就是東方皇子師弟也非天南可及。”項天南微微拱手,搖頭輕笑道。
“天南兄過謙了,澹台霄既已入軍,那便與儒家無關,至於東方皇子殿下那是萬金之軀,豈會降尊爭這天驕之名,天南兄是當之無愧。”餘慶一擺手,出口回應道。
項天南正要開口,忽而一聲尖銳的雕鳴隱隱傳來,眾人回首往天上看去,見得西方天空中飛來一隻大雕,看樣子是要路過臨朝城。
這時項天南右手邊一個看起來年紀略小的男子道:“表哥,聽這雕聲應該是碧眼金雕,此雕性情桀驁,不服教養,應該不是家養,聽說味道極其鮮美,不如你把它射下來,咱們嚐嚐鮮,如何?”
此人正是項天南表親弘義,弘家原本也是臨朝貴族,如今憑借著項家威勢,更加躋身奉天一流家族之列。
“是極,是極。”這時餘慶接道:“聽說天南兄儒家六藝之一的‘射’藝冠絕四院,就是那白鹿夜若寒也比之不過,還蒙周天子陛下賞賜神弓‘犴魂’,今日當要一睹天南兄射藝風采。”
顧念也隨之蠱說,項天南推脫不過,也是有些意動。
“也罷,那天南就獻醜了。”於是對著身後仆從說:“阿忠,把我的弓拿來。”
“是,公子。”一個仆從應答後,取下背後弓箭,雙手遞於項天南。
隻見此弓卻有六尺長,通體骨色,兩頭雕刻似虎首,兩首銜拉著一條弓弦,傳言弓身是以洪荒凶獸‘狴犴’的脊梁打磨而成,弓弦也是其筋所拉,配上其肋骨所化‘追魂箭’上附有洪荒凶魂,箭出弓不噬魂不休,乃是上古三大凶器之一,隻是與其所配的十把追魄箭遺落上古,隻餘犴魂弓殘留於世,威力百不存一,搭上普通箭矢雖也威力不凡,但卻隻具其形,不具其意,故兵譜隻位列第三十八。
“好弓!”顧念幾人俱都大讚。
知曉項小侯爺要彎弓射雕,路人紛紛駐足側目,都想見識一番這位應天天驕,奉天年輕一代第一人的風采,遇人也好吹噓一番,不一會兒這裏就圍的水泄不通。
項天南從仆從手裏接過絲帶束好袖口,一手握弓豎立,一手持箭橫前,右腿半蹲,上身微傾,弦拉滿月,穩如泰山,提起,對準碧眼金雕。
離手,彈弦,隻聽一身刺耳的呼嘯聲響起,箭矢離開犴魂弓後便不見其蹤影,似乎箭速已經脫離了人們的視覺,跨越了空間。
眾人感歎過後,無不禁聲抬頭看著天空極遠正上方那看不清模樣,隻剩鳥形,就要飛過的大雕。
下麵的人看著上麵,上麵的人也在看著下麵,隻是視線卻是整個臨朝城,自然不會注意這一偶人群聚集。
“雕兄,你可認得下麵這座城?”蘇辰看著下麵出山以來遇到的最繁華的一座城詢問道。
金雕低鳴一聲,搖了搖雕頭,這代表著它也不知道。
蘇辰可不管它是人是雕,想說話時就找它說說話,這雕也挺有靈性,一些簡單的問話,它也回應,聽不懂的時候就鳴叫一聲,一路奔波,有雕相伴,卻也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