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十七(1 / 3)

周曆十五年。

深秋過後的朝陵城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天氣卻一天比一天寒冷。

城中家家戶戶屋簷下,結著一根根冰棱,太陽出來後,化成一滴滴水滴落下,正在逐漸變小。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們搓著手,哈著氣,時不時的哆嗦一下。

站在這座古城的最高處周皇宮看的話,城中無處不冒著茵茵白霧。

不過她卻沒有那個閑心管朝陵人民的死活,就是天下人的死活也與她無關,她的心裏隻有他,她會為他掃清一切她認為的阻礙。

她今日穿著的也有些厚實,就像城中普通人家婦女一樣的厚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樣華貴。

她以前在澹台家還未出閣的時候異常喜歡那些華貴的衣服,靚麗的裝飾,可是當她打扮成她認為好看的樣子去見他時,卻被他厭惡了。

從此她就喜歡上了這樣樸素,不知道是自己喜歡,還是替他喜歡。

禦花園池塘裏的金魚可不會在乎別人的感受,它們隻有七秒的記憶,現在它們喜歡聚集在橋下爭搶著她扔下來的食物。

一名公公低著頭,踩著小碎步小跑到她身邊,頭都沒抬,就這樣說道:“啟稟娘娘,他已經進入淮安地界。”

她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依舊看著池塘裏遊來遊去的金魚,撒著魚食。

沒有她的吩咐公公也不敢直身,隻得這樣弓著腰,行著禮。

“吩咐暗夜,年輕人的事讓年輕人去解決。”她終於出聲了,聲音中的寒冷甚至超過了此刻的天氣。

公公道了一聲是,頭放的更低了,退著走了十幾米,這才敢回過身走遠。

“娘娘,天氣漸寒,鳳體為重。”她身邊同樣穿著普通的宮女輕聲說道。

普通的就如富貴人家的丫鬟。

她沒有說話,不過倒是聽了進去,宮女接過了她遞的食籃,為她擦了擦手,兩個宮女隨著她身後向著‘長樂宮’走去。

那是她白天的居所,因為在那裏可以陪著他,這樣就夠了,不過令她失望的是,今天他並沒有坐在那個每天都會坐著的位置,她也知道他去了哪裏。

臨安殿,這個名字是以一個城命名的,那是他和她的故鄉。

這座宮殿是整個皇宮的禁地,隻有他可以出沒。

“晴兒,你的兒子就快要到朝陵了,如今他也十五歲了,已經長成大人了,你要不要起來看看?”他站在水晶棺前看著棺裏的她自言自語著。

或許他也不是自言自語,因為棺裏沉睡的女子分明動了動長長的睫毛。

如果蘇辰在此一定會認出她,因為他和她有著七分相似。

他知道她能聽到他說的話,隻是醒不來而已。

他還是自顧自的說著:“她的眼裏還是容不下你的兒子,你也別擔心,不管我和他有什麼糾葛,他的兒子始終都算我的侄子。”

“作為他的二伯,我會護著他,不過雛鳥要展翅高飛始終需要磨練,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不會過問。”

他像是解釋著什麼,他也隻會對她解釋。

接著他對著她說著一些瑣事,一些煩心事,一些傷心事,就像他們二十年前一樣,不一樣的是…少了一些開心的事。

讓人難以想象這位有些傷感有些囉嗦的男子,正是整個天下最為尊貴的天朝聖上,被中州百姓稱為禹聖皇之後最為聖明的陛下。

他說了很久,因為他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確定沒有什麼沒說的了,然後他起身,看著她的臉,告了個別,輕輕的走開,輕輕的關門,就像是怕吵著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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