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女人身上自出生便帶著保命蠱,而她身邊那些女人肯定也有,這種蠱是蠱師保命的東西,種在身上,百蠱不侵。白暉隻是毀滅了她們的身體,卻沒有取出她們身的蠱,於是,才會有那棵染上女人血的槐樹成精,才會有這個東西的存在。
當初為了壓製杜言體內的引鬼蠱,那個小姑娘不僅用了自己的血,也斬斷了自己的本命蠱,所以死後才需要種槐樹引魂,否則,根本連成鬼的機會都沒有,在呼吸停止的那一刻就會成為飛灰。這隻蠱,如果自己沒有猜錯,應該是那個被自己殺死的老女人體內的,至於那個小姑娘是怎麼從那個老女人體內取出這隻蠱,而且保存了這麼久,白暉並不是十分感興趣,不過,或許是她無意間的行為,倒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鋒利的指甲劃破了手指,一滴透明的液體從指尖滴落在了那隻蠱卵上,隻瞬間,本還靜靜的卵活了一般,裏麵有什麼東西正不斷蠕動著。
白暉掀開杜言身上的被子,指甲在杜言的頸項上刺破了一個小口,鮮紅的血流出,那粒卵中爬出了一條金色的小蟲,似乎被杜言的血所吸引,一道金光閃過,瞬間沒入了杜言的體內,而剛剛被白暉劃出的傷口,也頓時消失。
這一切的發生,隻在瞬息之間,杜言仍舊昏睡著,沒有任何的感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接下來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杜家老兩口回了縣城,杜言隻每星期定時給家裏打電話報平安,杜老爹和以往一樣話不多,隻和杜言抱怨,杜老娘最近又迷上了某些漫畫碟片,說是要給兒子積攢經驗,省得受人欺負。白蘭每次都要叮囑杜言自己要把握好,千萬別吃虧了,就算吃虧了,也得找機會再補回來。白蘭說這話的時候,白暉就坐在杜言的身邊,聽到話筒裏傳來的聲音,杜言尷尬的笑笑,白暉則是無所謂,摸了一把杜言的大腿,冷著臉朝著杜言的耳後吹了口氣。
杜言抓著話筒人就僵了,接下來白蘭說什麼話,他都聽不清楚了。
徐姐果然信守諾言,給杜言和他手下的兩個小組長都上調了月薪,表現好的組員也有獎勵,提成高了一到五個百分點不等。大張和小劉當然高興,一夥人拉著杜言就要慶祝,他們都知道,這次提薪除了自己工作努力,也有杜言的麵子在裏麵。杜言卻沒心思和他們多哈拉,席間隻喝了杯啤酒,吃了幾口菜,別人敬酒也大多都推了。
“杜哥,怎麼了?”
“沒什麼。”杜言搖搖頭,“我有點喝多了,去洗把臉醒醒酒。”
“喝多了?”
正打算給杜言敬酒的兩個小姑娘看著杜言帶著熏紅的臉,忍不住吃吃的笑,等到杜言出去,才坐到一邊竊竊私語,杜經理這皮膚可真好,以往離得遠看不出來,這次離近了,連個毛細孔都看不到,說他二十五了,誰信啊!就這皮膚,這長相,十六七還差不多……
杜言用冷水撲了兩把臉,看著鏡子裏的麵孔,手指撫過頸側,在某個地方略作停留,嘴角勾了勾,白暉以為他沒察覺嗎?
其實,他全都知道。
走出洗手間,站在走廊盡頭,靠在牆上,杜言突然想抽根煙,從大學畢業他就沒再碰過了,可他突然就想抽一根。
加薪升職,屬下真心的恭維,老板誠心的提攜,這些不都是他以前最想要的嗎?可為什麼他現在卻覺得嘴裏有些發苦?
揚起頭,閉上雙眼,是啊,自己都知道是以前了,不是嗎?
敏銳的察覺到有人接近,杜言睜開眼,對方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欒總?”
欒冰依舊是一身得體的西裝,黑色的襯衫,斜紋領帶,頭發似乎剪短了,露出了一側的耳垂,戴了一枚紅色的耳釘。
“喝醉了?出來應酬?”
“同事聚餐。”
或許是喝了酒,也或許是因為長久沒見,對於此刻的欒冰,杜言少了許多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