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還想勸幾句,她昨晚一夜沒睡好,今早起來心就開始跳。按理說不應該這樣啊,可她就是不放心,心慌慌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得杜老爹頭都疼。
“好了。”
杜言整理好要帶的東西,拍了拍手,其實也沒什麼,無非是幾炷香,一些奉給先人的東西,郭平還提醒杜言帶上照明用的手電筒,那間宅子門窗都封上了,估計電燈也用不了了,杜言這次去也不可能把封條都拆掉,這些都是必要的。
“媽,你就別擔心了,我隻是去外婆的宅子看看,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要是那裏還能住人的話,就收拾一下,下次咱們再來看外婆,就直接住到那裏,也不用再麻煩郭姨了。”
白蘭也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隻能點點頭,可還是讓杜老爹和杜言一起過去,雖然不能進去,總能在外邊照顧一下。
杜言拗不過白蘭,和杜老爹交換了個眼神,等到出了院子,在岔路前就分開了,杜言自去那所老宅子,杜老爹則是去找了趙老頭和馮老頭,那兩個老子成天的就在槐樹下歇涼下棋,杜老爹剛好有這愛好,去湊湊熱鬧也好。
杜言外婆的宅子在鎮子的東邊,杜言憑著記憶找到了地方,原本二進的瓦房已經有些破敗了,房子前的兩棵桃樹也枯萎了,一棵槐樹倒長得茂盛。杜言一直不明白,怎麼這個鎮子會把辟邪的桃樹全砍掉,栽上了這種鬼木,可幾次提到都被郭平把話題給繞開了,杜言也就沒再問。
走到宅子的大門前,明明是七月的天氣,杜言卻覺得一陣的陰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吞了口唾,穩定了一下心神,把背包放到地上,拉開拉鏈,先取出三炷香點燃了插到宅子前,又拿出一張黃紙鋪到地上,杜言正對著大門的方向磕了三個頭,喃喃念了幾句,起身的時候,見三炷香並沒有熄滅,才鬆了口氣。隨手提起背包,卻見一個用紅布裹著的東西掉在了地上,撿起來看了一下,竟然是那塊懷抱,表盤上依舊有著斑駁的劃痕,隻是昨天停擺的表針現在卻在有條不紊的走動著。
他記得明明把這塊懷表和外婆的信一起留在了家裏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杜言抓抓腦袋,想不明白。算了,也可能是他自己放進來的,然後忘記了。最近遇到太多的事情,杜言總覺得腦子裏有些亂,隨手把懷表塞到褲子的口袋裏,拍了拍背包,走到宅子的大門前,低喃一聲冒犯了,揭開了門上的封條,推開大門,深吸一口氣,跨過門檻。
宅子依舊和他記憶中的一樣,隻是帶上了歲月流逝造成的破舊,多了些風吹雨淋留下的痕跡,少了人氣。杜言靜靜的在院子裏站了一會,看著散落在院子角落的幾個木質的小馬劄,他還記得,小的時候,外婆經常坐在院子裏,拿著繃子,一邊繡著,一邊給自己講一些老人流傳下來的故事,當時杜言並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隻是對故事中那些妖魔鬼怪悲歡離合有著莫大的興趣,如今想來,這些未嚐不是先人的親身經曆。
推開堂屋前的門,一股灰塵氣撲鼻而來,杜言掩住口鼻退後幾步,任由門開著,直到那股渾濁的氣息散去不少,才抬腳走了進去。堂屋正中,依舊放的是一張油漆的方桌和兩張靠背椅,上邊的漆已經掉得不成樣子。桌子前是一個銅製的火盆,裏麵還殘留著一些黑色的灰垢,牆上的貼畫已經斑駁得幾乎辨別不出原本的圖案,鮮豔的色彩都被一層浮灰遮蓋了。外婆的臥室是在堂屋的左側,兩間屋子是聯通的,隻在門的地方垂下一道布簾,杜言看著那破舊得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布簾,終究沒有勇氣直接上手,而是在院子裏找到一根晾衣用的棍子,輕輕挑開,支到門邊,同樣的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