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的兩個袋子隻剩下一個了,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原來那麼重的一個袋子裏裝的竟然都是吃的?而且這小子都還都吃完了?!這才多長時間?那麼多東西,就算是個壯漢也有些勉強吧?
“兒子,這裏哎!”
杜言走了沒幾步,遠遠的就看到母親白蘭朝著自己招手,白蘭打眼看著杜言背著包拖著箱子的樣子,心裏直嘀咕,知道的這是她兒子回家探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解放前家鄉發水災出來逃荒的呢。
“媽,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天氣熱就別來了嗎?我能找到地方。”
走到白蘭邊上,杜言把行李箱放下,兜頭給了白蘭一個熱烈的擁抱,白蘭先是紅了眼圈,隨即一把扭住杜言的臉頰,硬生生牽起一塊肉皮來。
“你這臭小子!都多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回家一趟?你爸和我還念叨著呢,也不知道你那點良心是不是都喂狗吃了!自己在外邊樂和,留我們兩個老梆子在這裏兩看兩相厭,孤單對寂寞。”
“老媽哎,這都哪是哪啊!”杜言一疊聲叫著疼,估計他這老媽最近又看什麼悲情倫理劇了。上次不是和老爸說了,別讓老媽看這些。
到底白蘭還是心疼兒子,鬆開了手。杜言捂著耳朵一臉的委屈,“媽啊,我那是在工作,要是現在不努力,將來都得喝西北風去!媽哎,你就別氣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對了,我爸呢?”
“怎麼著?回來一趟還得列隊歡迎?”
“我哪敢啊……”
“有你不敢的嗎?”白蘭一瞪眼,順手拉過杜言的行李箱,拉了一下,硬是沒拉動,“兒子,你箱子裏裝的是什麼?怎麼這麼沉?”
“沉嗎?我不覺得啊。”
杜言拉過箱子,輕輕鬆鬆的就提了起來,看得白蘭目瞪口呆。
“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兒子,你別不是被公司炒了跑去工地砸石頭了吧?”
杜言正拉著箱子往前走,聽到白蘭這話,險些摔倒在地上。
“媽,你兒子我沒那麼不濟好吧?我哪能被炒啊,前些日子剛升職加薪呢。”
“瞧把你能耐的,你這麼有能耐,都二十四了,怎麼也不見找個女朋友?我和你爸還等著抱孫子呢!”
聽到白蘭提起這個話題,杜言立刻低著頭閉上嘴,拉著行李箱悶頭往前走。白蘭跟在他身後,隻能看到前邊遮住了杜言大半個身子的行李包
“哎,你走那麼快做什麼?!你知道路嗎?今年這幾條路都翻修過,還推倒了不少老房子……”
母子倆一邊走一邊說著話,杜言插科打諢的到底是把話題給岔開了,再糾纏下去,估計得有自己好看的。孫子?他到哪裏去給老媽弄一個孫子出來?他壓根就不喜歡女人,難道去偷個孩子給老媽嗎?
出了車站,杜言又碰上了早上的情景,連續攔了幾輛出租車,司機都是瞄瞄杜言的行李之後就直接一踩油門,躥出去就不回頭,到後來有個司機下車試著拎了一下杜言的行李,搖搖頭,“小夥子,你這包裏裝的別不是石頭吧?你這生意我不拉,這要是裝到後備箱裏,我這小車立馬就得進修理廠。”
到了最後,母子倆沒辦法,還是給在家裏的杜言老爹打了電話,杜老爹正在鍋裏煮著排骨呢,結果太座大人一通電話回來,把煤氣一關,圍裙一甩,鎖上門,騎著家裏那輛小三輪就去了車站。杜老爹看到杜言的行李也嚇了一跳,他這兒子不是把那邊的東西都搬回來了吧?
杜言二話沒說,把箱子和背包往小三輪上一放,結果車子直接呈九十度直角倒立在當場,然後隻聽劈啪劈啪幾聲響,可憐的小三輪散架了……
杜家三口人都張大了嘴巴愣愣的說不出話,旁邊偶爾路過的也當熱鬧看了,這拍電視呢?
“兒子,你還記得早上坐的那輛三輪是什麼牌子嗎?等著我讓你爸也去買一輛,可真結實啊……”
到了最後,杜言沒辦法,攔了一輛出租讓老倆口先回家,他自己在後邊拖著行李慢悠悠的走回去。好在這一帶變化雖然大,路名都沒變,門牌號也是好找的。
當天晚上,杜老爹在廚房忙了個熱火朝天,做了一桌好菜,都是杜言喜歡吃的。杜言在房間裏整理行李的時候就聞到香味了,忍不住抽抽鼻子,肚子又咕嚕嚕的叫了起來。他最近特別容易餓,明明剛吃過了不少東西,可過了一會,肚子又開始叫了。
白蘭走進來看著杜言攤了一床的東西,就幫著把杜言帶回來的衣服挑揀出幾件折好放到衣櫃裏。這個房間裏的東西有一部分都有些舊了,像是那張掉了漆的四角方桌,就是杜言上小學的時候,他外婆鎮子裏一個老木匠給打的,經久耐用,這麼些年了依舊結實,比起市麵上現在在賣的,不知道要好多少。隻是那桌子四角的花紋有些奇怪,白蘭卻也沒多在意,隻當是那個老木匠別出心裁想出的花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