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愣了一下,猛地反應過來!

“這, 這是……”他支支吾吾地要解釋,然而於寒舟根本沒聽他解釋, 捏著帕子,又往他的顴骨上擦去。

李光想要閃避,然而仰了一下`身子,又頓住了。她已經發現了,再閃避也沒有用了。

十分僵硬地坐著,由著她擦。心裏很是惱怒。怎麼會露餡兒呢?

於寒舟沒有給他擦拭幹淨。擦拭下來紅色顏料和青色顏料,證實了那並不是打出來的傷痕,而是抹上去的顏料,她便坐了回去。

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將沾了顏料的帕子放在桌上,淡淡地看著他。

李光的臉上有過片刻的慌亂,是在看到她擦下嘴角的紅色顏料後。此時已經鎮定多了,看不出絲毫的心虛,隻見他有些感激地道:“多謝姑娘。我來時摔倒在染坊門口了,臉上沾了顏料,我自己都不知道。”

於寒舟隻想冷笑。

摔倒了?這麼巧,沾了一塊青一塊紅,看起來跟被人打了似的?

糊弄鬼呢!

然而於寒舟又是服氣的。他演技高,心理素質好,栽在這樣的人手裏,她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這人今日能這樣誤導她,想來之前的一切都不可信了。

她冷著臉,一言不發,李光看著便有些緊張。心裏又有些氣惱,他該有些戒備心的!在她往他臉上擦來時,他就該想著,嘴角有東西,不能碰!

可是誰會記得呢?那隻是顏料,又不是真正的傷,不疼不癢的,誰能時時刻刻記得?何況還有美人在畔,他光看美人了,哪裏還記得這個?

他有些惱怒,又沒什麼好辦法。他總不能真的叫人在自己臉上打兩拳。他可是皇上。

“你的衣服摔破了,你朋友不會生氣吧?”於寒舟淡淡地問。

李光聽了,不禁一愣。

於寒舟看著他茫然的目光,眉頭微微挑起,好心提醒他:“你上回說,這衣裳是你借的別人的。今日摔破了,怎麼還你朋友?”

李光訕訕,終於想起來上次他說過什麼話:“他,他手頭闊綽,不缺這一身衣裳,上次我回去後,他就已經送給我了。”

“哦。”於寒舟點點頭,不說話了,臉上的神情更冷了。

尷尬。

十分的尷尬。

整間房間裏都彌漫著尷尬的氣息。李光有些下不來台,非常的氣惱。

主要是無論如何沒想到,他會露餡兒!怎麼就露餡兒了呢?竟然會露餡兒!這可怎麼是好?

“我不是有意欺瞞。”他期期艾艾地解釋道,“實在是,是,這樣可以見到你。”

她隻見文豪、富商和權貴。

他雖然是天底下最大的官,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反而不好光明正大地來見她。

扮作富商?李光對銅臭味非常不喜。所以,才扮作了落魄但是有才華的書生,請求見她一麵。

他這樣解釋,倒是說得通了。

於寒舟倒沒怎麼生氣,說到底,也是因為她有企圖在先,才發生了這樣的事。如果她當初沒抱著別樣的念頭,根本不會見他,鴇母就會把他攔在外麵。

“你究竟是什麼人?”她問道。

李光張了張口,眼神閃爍了一下,說道:“我是國舅爺出了五服的遠親。”

所以他才能姓李。

他並沒有打算說出真正的身份。那太丟臉了!堂堂皇上,為了見一名青樓女子,把自己打扮成這副模樣!更重要的事,還被拆穿了!

他的臉麵如何掛得住?所以,隻得死死掩住真正的身份。

“原來如此。”於寒舟點點頭,麵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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