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笙張口想說什麼,被她揮手製止了,又道:“如果是別的,比如春風一度,也不是不行,我心情好了就好說。”
舒笙的眉頭皺起,張口又想說什麼,然而這次仍舊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她道:“若是想談男婚女嫁,我是沒有興趣的。”
舒笙一怔。
這恰是他想跟她談的。
不過,她這樣的回答,他也並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看穿了她的性情,知道她不是規規矩矩的姑娘。
倘若她是,當初他就不會在楚風館門口遇到她。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他問道。
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隻是從前他是一個窮書生,什麼也沒有,自覺沒臉問她。
哪怕要走了,也沒能開得了口,隻是送了她一份禮物,廖作寄托。
然而如今不同了,他不再是從前那個窮書生,他走到了這一步,還得到皇上的看重。日後前途明朗,他自覺有資格來她麵前說一些話。
“那你覺得是為什麼?”於寒舟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舒笙怔住。半晌,他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跟絕大多數女子都不同。她不求嫁個好男人,也沒有相夫教子的向往。她瀟灑,她隨性,她不把世俗放在眼裏。
他沒有認識過這樣的人,所以不懂得。
不過,他試探著問:“姑娘可是怕成親後,會被夫君管束?”
如果她熱愛瀟灑和自由,那麼成親後被夫家約束,自然就會過得不痛快,也就不想嫁了。
舒笙猜測她是江湖異士,或者曾經侍奉大家族的暗衛或死士,隻是因為不知名的緣由,如今是自由身。
如果她是這樣的出身,那麼這樣的性情就很說得通了。
“算是其中一點吧。”於寒舟說道。
舒笙眼睛微亮,大著膽子又猜測道:“姑娘可是怕成婚後,需要管理內宅,俗務纏身?”
“也算是一點。”於寒舟沒想到他還挺聰明,讚許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次,舒笙沒有興奮,反而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我猜到了這兩點,但是聽姑娘的意思,仿佛還有其他的緣故?”
“有。”於寒舟道,“其他緣故就是——我不想。”
舒笙的臉上微微呆滯:“什麼?”
不想?這算什麼回答?
“姑娘不想,總有不想的緣故吧?”他好脾氣地說道。
他實在是好脾氣。
就像是沒有脾氣的麵人一樣,這讓於寒舟連重話都不好說了。
她隻得道:“你喜歡我,沒結果的。”
她知道他喜歡她,而且不是一點點喜歡。他一開始就表現得很明顯,他很喜歡她。
但這是沒結果的。
“誰娶了我,都不會好的。”她良心勸告,說完就站起身走了。
舒笙的腦中一瞬間劃過什麼,但卻快得沒抓住。等他再想喚住她,她已經不見了身形。
經過這一次後,於寒舟以為舒笙已經死心了。沒想到,下次她逛楚風館的時候,他又來了。
於寒舟:“……”
她不理會他,徑直去摸身邊小倌的手。
舒笙看見了,眼神一暗,竟沒製止,而是說道:“我新得了一壺桃花釀,味道很是不錯,拿來給姑娘嚐一嚐。”
揮手讓倒茶的小倌退下,自己執杯倒酒,推到於寒舟的麵前。
於寒舟沒喝。
下一回,他提了一包熱騰騰的點心來:“閑來無事,學著做了豌豆糕,姑娘要嚐一嚐嗎?”
於寒舟沒吃。
又一回,他拿了一方絲帕來,上麵是一枝粉瑩瑩的桃花,色彩搭配極嬌嫩,繡功也好:“姑娘可喜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