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方,毛皮也更換了形狀,它完全變成了自己最厭惡和痛恨的那種東西——一個人!
“你終於來了。”狼人,也就是天眼,歡喜地說,盡管他認為喜悅是種很惡劣的情緒,仍然露出欣喜的表情,這使還保持著狼臉大部分特征的麵孔扭曲,非常醜惡。
“你從來不喜歡狼。”光芒收斂了些,那模糊的男子說。他模糊的形象具體了,很像炎俊,卻比炎俊要年青高大得多,即便是青春時代的炎俊也沒有如此的俊朗。
“嗬嗬,你從不曾這樣英俊過。”天眼輕鬆。炎俊似乎並不為這樣的召喚他生氣,這是個好兆頭。
“朕在這裏生活的時候,才二十歲。”炎俊說。山川平原河流湖泊,北疆大地給了他征服帝國的勇氣、智慧和法力,他是出走的狼,回到這裏便是回到了青春華年。
天眼搖頭:“敘舊還早。老友,我和姽嫿交過手了。我不是她的對手。歇了這麼多年,我仍然不是她的對手。”他憤慨。在歸月鏡中那麼多年,漫長的時間,他感到自己不僅僅是完全疾愈了,而且還功力大增,隻差用歸月、破月、藏月、劫月四麵月鏡來給自己打造一個身體。不過沒有實體的生活也未嚐不好,那份灑脫和隨心所欲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可姽嫿仍然能夠一擊即中,他就如當年在神殿上被她杖擊那樣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又是氣憤又是羞愧,滿懷憤怒從小月河畔投向山林,正好遇到這隻雪狼。於是有了狼的軀體以及狼的跟隨者。
“她已經受了重傷。”炎俊說,“你還不能打敗她?”
“我不能。”天眼憤慨,“我就是下不去手。我想著你就下不去手。”炎俊冷笑。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這真不像天眼的作為。天眼亦覺出自己話語的軟弱,強辯道:“你要林毓琇活,我就無法對姽嫿痛下殺手。而不殺了她,你以為林毓琇真能活?”他本就是已經死了的人了,無所謂再死一次,但如果不能真正致姽嫿於死地,那場血淋淋的赤城滅城之戰豈不是前功盡棄!
第175節:意不平(10)
“那你要如何?”炎俊問。他其實很想去看看林毓琇,這孩子本就沒有康複,姽嫿與天眼一仗必定會影響到她,可憐不知會內傷到何種程度。平常的醫術又完全沒有作用。也不知道崔鵬那小子能不能好好照顧她。還是讓她回帝都好了,起碼在自己身邊,心裏安寧。姽嫿再能折騰,畢竟還是在複蘇階段,多加幾層結界,也還能控製。畢竟帝都與北疆不同,氣場是自己一點點親手布置出來的,自己有足夠的優勢。
“我要如何!”天眼生氣,“倒好像這就是我的事情。如果你不來赤城,我們現在會好好地坐在神殿花園裏和姽嫿喝茶。”當然這隻是個虛構的場景,他從來沒有和姽嫿喝過茶。華麗的神殿花園裏,姽嫿也總是一個人形單影孤,他和天機遠遠地看著,卻從沒有試圖走近,更不要說觸摸她溫潤的額頭和光潔如玉的腳。象炎俊擁抱姽嫿的舉動,他和天機莫說想,就是做夢都不敢夢到。
“你希望自己的生活改變,朕完成了你的心願。你想要姽嫿死,朕也放任你去做。”炎俊冷冷說,“你對朕,還有什麼要求嗎?”
天眼嚷:“我要更猛烈的行動!我有計劃。但我要借你的軍隊用,還可能會嚇著你的兒子。沒有你的首肯我做不了。你明白嗎,沒你我什麼都做不了,我下不了決心,我下不去手,我撕不開獵物的喉嚨喝它們的血。你明白嗎!”
炎俊望著天眼猙獰的麵孔。他從來沒有花費太多心思在天眼身上,但也並沒有不當天眼是朋友。坐到了天帝這樣華貴的位子上,他還能有什麼朋友,天眼算是一個異數了。“你盡管去做。”天帝說,“朕之子的生死,是他自己的命數,怪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