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帝啊，天帝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柏惠胡亂搪塞。
“長老，您博學廣聞，見過這麵鏡子嗎？”崔鵬取出袖中的破月鏡，送到柏惠麵前。
柏惠笑：“我哪兒談得上博學廣聞，就是去的地方多了點。”接過破月鏡，“呀”一聲，如接著燒熱的烙鐵，失手摔落。多虧崔鵬眼疾手快，將鏡子自半空中穩穩接住。
“這鏡子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柏惠神色大變，“這種不祥之物，千千萬萬不要保留！”
“為何？”
柏惠竭力不看那鏡子，說道：“歸月劫月藏月破月，這是四麵月亮寶鏡，是赤城的聖器。術士拿到它就可以得到赤城的無上心法，獲取大法術。普通人拿到它，除了招災惹禍，就沒有別的好處了。”
崔鵬正色道：“長老，這鏡子來路蹊蹺，我會追查。你和玄鳥們需提高警惕。我得到線報，帕佩拉正在赤城遺址附近招攬流散的術士。開春必有惡戰。我已經讓甘羽他帶著防禦士加緊準備了。”
柏惠點頭：“嗯，要是術士跳出來，戰爭局勢就很難想象了。你給天帝老爺寫信時也說說，準我回去再招些玄鳥使過來。”
柏惠走後，手下送午飯來。崔鵬隨意吃了兩口，就到臥室去。林毓琇與淩晨時分相比並無多大起色。紫櫻在旁試圖給她喂湯，眼睛哭得紅腫，看到崔鵬便說：“姑爺，我昨晚上也不知是怎麼了，和您說了很多糊塗話，您千萬都忘記了吧。”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崔鵬問。他抱起林毓琇，覺她身子沉了一些，也溫暖了些，有蘇醒的跡象，心裏放鬆了一點。
“不管她是誰，有什麼變化，我是一直跟著的，這點錯不了。所以她還是她，我得接受她的變化。我不能懷疑她。”紫櫻說，“她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她擦擦哭幹了的眼睛，“我想明白了，所以我不會再有疑慮。我會守著她。就算有天她什麼都不是了，我也和她一起，吃糠咽鹹菜，喝西北風，我都不會離開她。”
崔鵬點頭：“難得你這麼忠心。夫人她前兩次發病是如何康複的？我聽說第一次兩府的太太們已經在商量怎麼辦後事了。”
紫櫻遲疑片刻，才說：“是，第一次很嚴重。但是陛下親自來看望姑娘，她就慢慢好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崔鵬要求，像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168節：意不平(3)
“是陛下親自來看望姑娘，她就慢慢好了起來。”紫櫻重複。當時的情形，確實十分令人意外。那幾日眾人看紫櫻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其實陛下什麼也沒做，就是在姑娘床前站了一會兒。”紫櫻略去炎俊進書房的細節，她想毓琇一定不喜歡什麼都讓崔鵬知道。
“這樣啊。那麼第二次呢？”崔鵬繼續問。天帝對毓琇的寵愛確實特殊，難怪京城中會有那麼多的流言。可是為什麼呢？他一時清理不出頭緒。
“第二次就是那個藥湯啊。姑娘自己開的方子。藥性都完全是彼此衝突，真不知怎麼回事。姑娘也沒說得的是什麼病，隻叫我別太擔心。”紫櫻這次說得爽快，“斷斷續續的，也沒大好起來，就來這裏了。”
崔鵬聽罷，撫著林毓琇消瘦的臉頰，腦子裏一片混亂。昨天他還以為是能了解她的，欣賞得她了的，但是現在呢？他能夠輕易熟悉她的身體，但她的生活呢？她的思想呢？還是隔著重重的麵紗啊。“夫人為什麼要來這裏？紫櫻，你和我說實話。”崔鵬盯住紫櫻，嚴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