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變得我越來越不熟悉,越來越陌生。尤其是月初姑娘的書房塌了以後,她就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將軍,我很害怕。我覺得非要和您說不可,也許您能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紫櫻低聲說著,一行淚水就流下臉頰。
“你可有證據?光是感覺不能證明什麼。何況人總是會有變化。”崔鵬說,神色平靜。
紫櫻便取出紐扣與塤。崔鵬一眼認出那紐扣,他袍子上少了這顆扣子後親兵隻好胡亂找了顆狼牙來替代。至於塤,紫櫻說二殿下與英將軍都了解林毓琇從不會樂器,整個天宮都知道她缺少音樂天賦,她少年時候學習古箏的笑話至今還常常被帝姆提起,這樣的人能在僅僅聽翼王吹了一次塤後就可以重複並且發揮,與其說是天才不如說是妖怪。
“這塤曲是翼王吹奏給夫人聽的?”崔鵬注意到這個細節,問。
“是。”紫櫻小心不牽扯出更多林毓琇的生活瑣事,天家的事情無法向人際關係鮮明坦蕩得如同象棋棋盤的崔鵬說清楚,甚至有些關鍵字都不能提,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
崔鵬理解了紫櫻的沉默,追問林毓琇和翼王或者寧王之間的關係對他自己也是侮辱,他問:“你懷疑什麼?”
“將軍,我說過了的啊。我懷疑現在的這位崔夫人,她不是我的姑娘,被替換了,被妖怪附身了,或者其他的什麼……我沒法猜想,但我有感覺,我也有證據。將軍,帝京離這裏有多遠,她怎麼會有您衣服上的扣子?塤這種古老的樂器是一個樂盲聽一遍就能記住的嗎?將軍,您必須調查這件事情!”
“紫櫻,你的懷疑,她知道嗎?”
“我想她不知道。她一向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很少關心別人的感受。除非別人主動,她才會去注視到其他人的存在。”紫櫻說,她很少講過那麼多話。關於林毓琇,也許她的看法才是最真實準確的,因為隻有她看得到卸下無數麵具後的那張素顏。
第163節:自難忘(19)
“那就保持你的懷疑,不要讓她知道。其餘的事情交給我來,好嗎?”崔鵬的聲音帶著一種疲倦的磁性,誘惑著人跟定他的想法,順著他的思路思考問題。
紫櫻點頭,“我會的。將軍您多小心。”便躡手躡腳退了出去。
小心什麼?這丫環話裏藏著許多不能告訴他的秘密。但她不會再說,她對林毓琇的忠誠勝過對他的信任。崔鵬思索著紫櫻的話和表情,從中清理出的有價值的信息並不多,紫櫻還是隱瞞了太多東西。林毓琇究竟是誰,這問題來問他這樣一個僅僅和她相處數日的人,有點莫名其妙。可是紫櫻不來問他又能去問誰?
崔鵬想見林毓琇的衝動忽然間減弱了許多。並非懼怕林毓琇真的已經被妖魔附體,也不是因為她與雲凡、幽天之間的種種曖昧,就是覺得麵對她無話可說。他心頭燥熱著,便奔到院子裏,跳上駿馬,直衝到鎮遠城外。親兵隨從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一群人呼啦啦都跟著,一直陪他到小月河畔。
“你們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崔鵬轟手下。眾人隻好散開,又不敢真的離去,便走到百步之外,若有事情立刻可以接應。
沒有月,河水倒映著城牆上的紅燈,一江紅色浮蕩。崔鵬鬆開馬韁,找了個僻靜地方坐下。那馬並不走開,溫順地呆在主人身旁。
林毓琇變了。這是她的貼身丫環所說。是那不知名的病症賦予了她特別的音樂才能?按照吳曦文的描述,這五個月裏她起碼大病過兩次,都是幾乎要死的病,還不知道是什麼病。有過從鬼門關那裏回來的人智力語言水平大大提高的先例存在,可以解釋為什麼林毓琇突然之間對音樂有了極強的悟性。還有婚姻是不是讓她有了改變?許多人婚前婚後判若兩人,差異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