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的胸膛壓到了手杖上,頭已經探到手杖外麵去,嘶鳴不已。姽嫿做了個“別阻攔我”的手勢。隨即那銅製手杖上,忽然藤蔓纏繞,開滿了鮮花。讚紮神色之間,有幾分詫異:“您進步很快啊!”

“多謝誇獎。”姽嫿輕笑,兩腿猛夾火影的腹部。那馬兒早就忍耐不住,一得令便飛般躥了出去。

銅杖上的花叢立刻凋謝。讚紮看著那一人一馬漸行漸遠,疑慮自己是不是把秘密藏得太好。但要恢複姽嫿全部的異能,切忌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她將被投入黑暗地獄的烈火,永世不得翻身。而他也將失去守護者的法杖,墜入生死無常的輪回。

每想到這兒,讚紮都會顫唞。繼而,種種可怕的情緒便湧上心頭。畢竟,讚紮自出生到現在,將近四百年間,目睹了無數輪回的事實。而他自己,卻從未體驗過生離死別的殘酷滋味。

戒鐲的神光籠罩著姽嫿和火影,光的邊緣是濃稠如粥的霧。她們朝那霧界衝過去,卻總是衝不破。瞬移術的本質,姽嫿想可能是一種無摩攃的加速運動。法術也該有它的道理。心念轉動之刻,霧界猛然震動,有些地方的霧一下子變得稀薄了。神光不穩,結界裏有模糊的血腥味道。

姽嫿急收法術,拉火影站定。她們正奔到一座小山崗上。山崗附近,一條河流還未結冰,蜿蜒著流過草甸和灌木叢。可能是已經初冬的緣故,草原上沒有什麼蟲鳴鳥語,隻在遠處偶爾淒厲的狼嚎,增添了草原的肅穆。

“真奇怪,我聞到血腥味道了。火影,你聞到了嗎?”姽嫿在馬兒耳邊說。“似乎,有一種還未曾發生過的殘忍呢。”

火影對她矛盾的言語不加評論,但它的聽覺非常靈敏,耳朵忽然豎起。姽嫿便向山崗後麵看去。

月亮此時被雲遮去了大半,草原上的陰霾更深重了,仿佛一塊不透光的黑布,蓋住了大地。在這連風都沒有的凝滯中,忽然的,從山崗後麵響起悉悉索索很細碎的聲音。接著,像是有一道柔緩的波浪從山那邊迅速地湧過來,黑色的大地頃刻之間被撕開一道口子。那波浪漸漸近了,原來是一隊騎兵,逶迤的隊伍約有六、七百人,不帶旗幟、號兵,奔馳迅捷。從那些人的相貌裝束上來看,應該是帝國的部隊。

姽嫿好奇心起,便策馬悄悄跟隨。騎兵在山下,她在山上,始終並肩行進。隻是那些騎兵專心趕路,無暇顧及姽嫿的存在。姽嫿卻仔細觀察著他們,發現這隊人馬的核心是前麵一群人中間金盔甲紅鬥篷的青年軍官。可惜夜深,看不清他的臉,隻能從周圍人的緊張狀態上,判斷他的級別應該不低。

行了半個多時辰,山勢緩和了許多,河流拐個彎去,河床變寬變淺了。河對岸,幾十頂帳篷圍出一個宿營地。營地篝火不旺,崗哨不勤,連帳篷間的旗幟都無精打采。旗幟上的紅色是用文豹之血染成的。夜的幽光中,這動物的血散發出不祥的氣息。因而姽嫿立刻辨識出染色的圖案是金鼎聯盟的環形標誌!

姽嫿刹那間明白了帝國軍隊的動機,收住火影的步伐。聯盟營地的規模不大,帝國軍隊兵強馬壯,又是著意而來,這一仗應該有很大勝算。那營地前河後山,包圍起來,確有甕中捉鱉的效果。姽嫿點頭,她原是沒有任何立場觀點的,此時就駐足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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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騎兵將接近聯盟營地之時,突地分成三路,從河床最淺的地方嘯叫著渡過去。幾千隻馬蹄踩進水裏,發出喧囂的聲音。就連在山崗上的姽嫿也感到了大地的震動。火影更是按捺不住,幾次都要衝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