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嚴璟。嚴璟麵上滿是溫柔的笑意:“既然是大婚,自然要有婚服。雖然無媒無聘,也不能昭告天下,但蒼天厚土為證,你我誰也不能再反悔了。”

崔嵬覺得自己的喉頭似乎微微梗住,心中有百般的情緒,對於感情的事他或許有些遲鈍,卻不代表真的就一無所知。他心中其實清楚嚴璟的身份已是今非昔比,二人之間的關係也因此平添了許多的隱慮,但到底年少無畏,並不願將這些顧慮放在心間。

卻沒成想,嚴璟竟是直接要將二人的餘生牢牢地鎖在一起。

崔嵬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那婚服的衣料,眼底隱隱地泛起了一點水光,而後將其中的一件婚服拿在手裏,抬眼看著嚴璟:“我幫璟哥換上吧?”

嚴璟彎了唇角,點了點頭:“好啊。”

到底是宮中的手筆,不管是衣料質地,還是手工刺繡,都精細非常,穿到嚴璟身上,更襯得他眉目如畫,那雙總是冷淡的眼裏此時含著笑意,直看得崔嵬整個人忘了動作,腦海裏又浮現出很久很久以前,他想用來形容嚴璟的詞——美豔而不可方物。

眼看著少年失了神,嚴璟忍不住伸手點了點他的臉,將另一件衣袍拿了起來:“那禮尚往來,該是我為阿嵬更衣了。”

嚴璟緩緩地解開崔嵬的衣帶,褪去他身上那件黑色的武服,隻剩下一件單薄的裏衣,明明心知自己是為了替這人更衣,但指尖還是忍不住顫唞起來,殿內靜的可怕,以至於嚴璟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還有崔嵬的呼吸聲。

他不得不深深地吸了兩口氣,才能繼續接下去的動作,將那件與自己身上相同款式的紅彤彤的男子婚服穿到了崔嵬身上,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手,再抬眼時發現,崔嵬的耳根整個紅了起來。

嚴璟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他故作平靜地拉過了崔嵬的衣角,與自己的係在一起,而後目光深深地看著崔嵬:“婚服穿好了,阿嵬,我們該拜天地了。”

從穿上這件通紅的婚服開始,崔嵬就覺得自己整個人有些發暈,就好像先前喝下的酒意後知後覺地湧了上來,隻條件反射般應了一聲,被嚴璟引著跪了下來,暈乎乎地跟著他的動作,叩首,而後起身。

嚴璟好像完成了什麼心願一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將崔嵬的手握在掌心,二人重新在床榻邊坐了下來,他將方才從崔嵬懷裏拿出的錦盒打開,將那塊同心結戴到崔嵬頸上,湊近了崔嵬的耳邊,低聲道:“拜過了天地便算禮成了,從今以後,你我二人餘生便如同這同心結一般,牢牢地係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崔嵬抬手,無意識地摩挲著那玉佩,眼波流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坐直了身體,湊過去在嚴璟唇上輕輕碰了碰,對上嚴璟詫異的目光,他有些緊張的舔了舔自己的唇:“之後呢,璟哥?”

嚴璟的目光幾乎是凝在少年的唇上,他的手按在崔嵬腰上,低低問道:“什麼之後?”

崔嵬的整張臉幾乎紅了個通透,紅暈順著他的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後,但他還是鼓足了勇氣將話說了出來:“禮成之後,是不是還有洞房?”

第八十七章

歡愉與沉淪總是短暫的, 尤其現如今二人的身份已是非比尋常,大量的奏折正堆在案頭等著嚴璟去處理,軍中也有數不清的軍務需要崔嵬去解決,因而,崔嵬生辰一過便重返軍中,沒了愛人相伴, 嚴璟也隻得繼續料理那些好像永遠都不會有盡頭的朝堂政務。

一切好像與先前的一段時日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除了極少數貼身伺候的人, 無人知曉大魏這位尚未正式登極的國君如此草率卻又鄭重地將自己的餘生許給了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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