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玨和玄夜一行,這會兒卻是已經進了宮。

皇上早就下了朝,回了乾清宮,正和宰相葉鴻昌議事。

知道是身為欽差的玄夜回來交旨,那當值太監不是一般的殷勤,直接跳過了其他等候覲見的臣子,一路小跑著過去通稟了。

那巴結的模樣,倒是較之對玄玨,還要諂媚些。

玄玨一開始還有些不悅,可轉念一想,將來這些人都得跪在自己麵前,即便威風如玄夜,可隻有為自己賣命的份兒。

這麼想著,心裏又平衡多了。

堪堪到了乾清宮門前時,正好和一位身高八尺有餘,留著一部美髯的儒雅中年男子遇了個正著。

那中年男子本就相貌堂堂,這會兒眉梢眼角都是喜意之下,更顯得風姿卓絕。

正在前麵帶路的當值太監忙站住腳,和男子見禮。

心裏卻是訝異不已——

看葉相的模樣,是要回府?

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啊。畢竟葉相自來最勤於公事,而且聽皇上之前的意◆

別說他們,就是乾清宮裏的德宗,這會兒可也納罕的緊,更是對攪得自家宰相心神大亂的那位失而複得的相府千金好奇不已——

葉卿常日裏最是穩重,這般鮮活如同年輕人的模樣可真是少見……

“父皇,兒臣回來交旨。”玄玨一步跨進來,正瞧見皇上心情很好的樣子。

玄夜也跟著跪下:

“臣見過皇上,此次幸不辱命……”

他這麼一低頭,便有幾縷白發垂到麵前。俊顏白發,瞧著不是一般的淒涼。

德宗嘴角的笑意瞬時收起,親自走下禦座,上前扶起玄夜,澀聲道:

“竟然傷的,這般重嗎!”

不等玄夜回答,又衝著當值太監道: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掇個凳子來,宣太醫!”

做出讓玄夜潛入齊王伺機暗殺的決定,德宗也是情非得已。

實在是這幾年,齊王一脈太過囂張,一力擴張兵馬不說,前段日子更是直接把朝廷任命遣往齊地的官員也給攆了回來。

說什麼那官員冒犯了齊王,分明是試探自己的底線。

德宗敢說,要是這個事默認了,以後泰陽城方圓怕是就真要徹底變成齊王的天下了。

偏是那老東西老奸巨猾,焰衛司和錦衣衛盡出都抓不到他一點把柄。

一想到自己堂堂烈國帝王,竟然被個臣子逼到這般要用卑劣的暗殺計謀的地步,德宗半夜都能氣的跳起來。

可他也明白,即便厲害如玄夜,真是深入齊王腹地的話,說是飛蛾投火也差不多。

畢竟再怎麼說,齊王手裏可是有著千軍萬馬,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想要玄夜靠著一人之力對抗強大的齊王,無疑有以卵擊石的嫌疑。

甚至若是失敗了,玄夜死在齊地,德宗連給他報仇都不能……

自從玄夜離開,德宗也是提心吊膽,唯恐玄夜不成事,或者傳出死訊……

得到齊王死訊那一日,德宗也是跌坐龍椅之上,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腹之患,以為十有八、九會引發一場大戰的禍亂,竟然真的被玄夜給解決了。

那會兒德宗就已經猜到,玄夜十有八、九也會受傷,卻是沒有想到,竟然傷的這般重。

燕王這段時間纏綿病榻,朝廷可是禁不住再失去玄夜。

“臣無事,不用太醫……”從小就被瑜王妃泡在藥桶裏,玄夜很不喜有太醫靠近。

隻德宗這會兒擔心他的身體之下,如何肯聽?

到底宣了太醫令李安聲過來。

甫一把脈,李安聲就蹙起了眉頭:

“世子當初可是身中奇毒?五髒六腑受損之下,更是受了諸多外傷,又不曾好好調養……”

尤其想不通的是,竟然還有鬱結成疾、心力交瘁之症。

更甚者,後者對身體的煎熬和傷害,竟然較之前者還要強烈且持久。

如果說前麵的傷勢,還好理解的話,後麵情思鬱結卻是不好解釋。

旁邊德宗卻是越聽臉色越不好,直接上前親手掀起玄夜的衣衫,瞬時被那結實的胸膛和脊背上,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新鮮疤痕刺疼了雙眼,尤其是前胸後背處,到了這會兒,還沒有長好,粉紅的肉芽瞧著不是一般的可怖,德宗眼圈都有些發紅:

“竟然傷成這般……皇伯父替天下萬民謝謝你……”

正是靠了玄夜出生入死,一場潑天大禍才能消弭於無形。可不管是為了朝廷還是自己這個皇上的臉麵,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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