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葉庭彥點了點頭。又囑咐葉書並鈴鐺幾人,千萬服侍照看好葉庭芳,這才和周瑩兩人一起往外走。

周瑩也就罷了,孫柔家裏就一個兄弟,她父親性情又古板些,何嚐被人這麼當眼珠子一樣寵愛過?

一時對房間裏的葉庭芳羨慕不已,就是瞧著葉庭彥的眼神,都不覺熱切了許多——

這樣才華橫溢又溫柔的男子,也算得上是,世所罕有了吧?

周濮住的院子,正在山坡上一叢竹林後麵,紅瓦白牆和青青翠竹相映成趣,清幽之外,更讓人心曠神怡。

唯恐去的慢了,父親會把二哥給打出去,周瑩一路上幾乎都是小跑著。

好在到了院外,也沒有聽見父親的咆哮聲,周瑩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些,邊推門邊道:

“爹,大哥,二哥,我回……”

後麵的話卻是一哽,小臉兒也跟著一白,神情頓時變得慌張——

這緊趕慢趕的,還是回來晚了。那個跪在院子裏的,可不正是二哥周子嶽?

忙快步跑過去,可等她繞到前麵,周子嶽頭卻往旁邊一扭。

饒是如此,依舊露出半邊紅腫的麵頰來。

“二哥,你的臉怎麼了?”周瑩已是帶上了哭腔。

“我沒事兒,瑩姐兒你別難過。”周子嶽甕聲甕氣道,卻是扯動了嘴角上的傷,頓時疼的呲牙咧嘴的。

“還說沒事兒。”周瑩被他氣的哭笑不得,卻也有些疑惑——往日裏父親就是生二哥的氣,可也沒打的這麼狠過,怎麼今日裏竟是氣成這樣?

正要再問,一聲怒喝從房間裏傳來:

“都說慈母多敗兒,不是你慣著,他會這個樣子……我要打死那個逆子……”

慌得周瑩忙站起身形,揚聲道:

“爹,娘,葉大哥過來了,說要找二哥有事……”

周子嶽這才瞧見後麵的葉庭彥,即便兩人熟悉,也鬧了個大紅臉,訕訕道:

“瑩姐兒,別渾說。葉大哥找爹有事……”

還沒說完,一個容長臉瞧著很是儒雅大氣的四十許中年男子挑簾而出,瞧見葉庭彥,鐵青的臉上終於有了絲笑模樣:

“庭彥啊。進房間說話……”

“見過老師。”葉庭彥恭恭敬敬給周濮見了禮,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子嶽,“庭彥還有事,想要請子嶽幫忙,鬥膽請老師看在庭彥麵子上,饒過他這一回。”

“那個混賬東西,你管他作甚……”周濮明顯怒氣未消,隻瞧見得意門生,心情明顯好多了,而且既有客人上門,再讓周子嶽跪著也不是事兒,當下橫了他一眼,“還不謝過你葉大哥……”

“庭彥啊,快來房裏說話。”周濮的妻子王氏,也從房間裏迎了出來,邊把葉庭彥往房間裏迎,邊給周子嶽使了個眼色。

周子嶽起身,別別扭扭的衝葉庭彥一拱手:

“多謝葉大哥……”

“謝什麼,待會兒我還得有求於你呢。”葉庭彥笑嗬嗬道。

周子嶽明顯怔了下,看葉庭彥的樣子不似調侃,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葉大哥說那裏話,真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直接吩咐我就是。”

要知道他們這些匠人,最為讀書人看不起。更因為頂著周濮次子的名頭,周子嶽承受了更多的責難和非議。

簡而言之,“周子嶽”三個字就是“沒出息”“子不肖父”“虎父犬子”的代名詞。

說白了,周子嶽就是周家的恥辱。

以致周子嶽每每回到書院中來,麵對著這些天之驕子,都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你也不用抬舉他,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沒出息的東西。”周濮哼了一聲,氣的心口又開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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