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沐寒當然知道姚瑤的用意,他所能想到的,不過是姚瑤擔心,他對簡漪羅是否坦誠。

然而姚瑤,卻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數月前,她和徐勇,耿芒三個,明著狠心將簡漪羅驅回京都,實際上,一個個想她想的不得了,故意放章鳴跟著一同過去,也是不放心簡漪羅在京中的處境。

養在膝下十餘年,感情堪比生身父母。

三人明裏暗裏經常派著眼睛盯著簡漪羅的周圍,當然,也包括靳沐寒。

隻不過,他們從來不曾參與。

對於靳沐寒的心性,姚瑤已經有了個大概的了解,她知道那是個“萬年老忍”的性子。

他受苦不說,他心裏有事兒更是很少往出說。

簡漪羅又是個直腸子,他們兩個即便短時間內火花四濺,愛意瑩然,但夫婦總要過日子,長此以往,一個太善於表達,一個很少表達,矛盾堆積,日子是要出問題的。

關於靳沐寒和他大哥的事情,是影響他一輩子的大事兒,比跟簡漪羅的婚事還要影響之廣,即便他不願意跟人吐露細節,多少也不能瞞著簡漪羅。

麵對姚瑤的提示,靳沐寒照單全收,剩下的路,他拉著簡漪羅走在前頭。

姚瑤跟在後麵,手捏樹枝抽打著路邊的雜草,嘴角漸次上揚,“看來,是塊可以雕琢的木頭了,就是不知道,我們小漪能不能將他雕成形。”

她識趣兒的拉開了跟一對兒璧人之間的距離,就在這時,一個侍從跟了上來,將一個信封交到了姚瑤的手中,她拆開一瞧,麵色起了些微的變化,但很快就拂去了。

姚瑤將信封折疊好,藏於袖中,隨後若無其事的揮手示意侍從回去,她則跟上了前方兩人的腳步。

“有些話,此前在京都的時候,事態發展變化多端,我不便跟你說,現在想來,是時候了。”靳沐寒握著簡漪羅的手緊了一圈。

簡漪羅感受到了他的緊張,隻得抿唇點頭,“嗯,你說吧,我聽著。”她深深覺得,這次靳沐寒一張嘴,隻怕要將積鬱在心頭的重要事情說出來了。

“我跟我大哥,並非靳家親生。”

第一句話,便如一顆重重的石頭丟了出來。

這印證了簡漪羅之前的猜想,也印證了京都後宅之間的懷疑,他們兄弟果然不是靳家的後人。

那麼,他們究竟是誰呢?

她偏了偏頭,卻沒有吭聲,靳沐寒看懂她的目光,輕笑解釋,“不過說起來,也跟靳南大將軍有點兒淵源。事情要追溯到十七年前,你聽過前北荒和南嶽的那場大戰吧?”

“聽過,當今的皇帝就是在那場大戰之後脫穎而出,贏得了先帝的信賴,可以說,前北荒的冒然出戰,給了沈青皇帝一個絕佳的機會。那場大戰,我的三位師父也有參與,哎,你父親也在其中吧?當時他僅僅是沈青皇子身邊的一個普通的副將。可是,你們的身世,跟那場大戰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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