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英原本並沒有將此行想的那麼複雜,倒是在腦海裏腦補了一下,幾個使者會給他留下的所謂很重要的禮物究竟是什麼。
於是,提著鑰匙往門走的時候,也沒怎麼注意周圍的聲音,知道來到門口的時候,剛要拿出鑰匙動作,忽然發現門竟然是沒有鎖的。
就在這時,內裏傳出來的男女對話聲引起了簡英的注意。
起初他還沒有花費心思仔細辨別是誰的聲音,隻不過在疑慮,既然掌櫃的都說了這天字一號房從使者們返回之後就沒再有人住過,那麼裏麵說話的男女,又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他靠近了門扉想要聽一聽究竟是不是這房間裏的聲音,這一靠近,聲音更加清晰,入耳的女子熟悉嗓音讓簡英為之一震。
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擰緊了眉頭,這聲音似乎是曹氏的嗓音,可是,曹氏臥病在床,被禁足府中,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呢?
思忖著,他直接將耳朵貼近在門扉上,這下聽得更加仔細了……
“那年咱們之間的不過是比糊塗賬,賬沒了,各奔東西,各過各的日子,我沒想過你有朝一日會飛黃騰達,也沒想過咱們會有再見麵,諸如今日這般的情景……”曹氏說著。
屋內的圓盤桌旁,兩人相坐而立,看著各自已被滄桑席卷的麵容,尤其曹氏還身在病中,膚色更顯蒼老。不過幾天的功夫,心神疲倦的曹玢兒,陡然間老了十多歲。
額發上若隱若現的白發,昭示著她近日生活的不易。
起初見麵時,阮雄英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在他的印象裏曹氏嬌生慣養在國公府中,怎麼也不至於混成這副模樣。
察覺到他目光中的驚詫之色,曹氏無奈的苦笑,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見到阮雄英,太尷尬的關係了,不適合見麵,可是,為了女兒,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想到這裏,曹氏咬了咬牙,“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當麵跟你說清楚。”
阮雄英抿了一口茶,神情淡然,“說吧。”他既然赴約了,便也是想跟她說說話。
其實阮雄英還以為,曹氏是因為兩人過去的關係,擔心對子女們的婚事有影響,所以提前約出來商議一下將來各自的態度。
但見到曹氏之後,他發覺自己的思路有偏差,於是當下隻等著對方開口。
曹氏的手摸索在茶杯邊緣,這話……她該如何說呢。
“雖然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雖然當初咱們之間的事情隻不過是曇花一現,但偶爾,我是說偶爾的時間,我還是會想起曾經的一幕幕。當時……”她毅然抬起頭,對上阮雄英狹長的鳳眸,“當時我之所以做出離開你的決定,是因為要嫁去國公府。”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阮雄英的嘴角溢出一抹半冷不冷的苦笑。
他當時不過是個窮小子,在父母之言下娶了一位結發妻子,生了大兒子阮騰,一家的生活尤為平淡,整日圍著財迷油鹽醬醋茶過活。
自知根本配不上丞相的妹妹,曹家嫡小姐,自知之明是一定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