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簡漪羅是一個變數,讓他好容易下定決心要一輩子不改變身份的想法,動搖了。
他開始猶豫,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說出自己真實身份的事情。
他開始期待,恢複靳慕陽的身份後,跟她成婚的模樣。
麵對著自己的未婚妻子,卻要像是對待陌生女人一樣,保持距離,他越發的辦不到了。
於是,一個瘋狂的想法,在皇帝催促說“讓靳慕陽快些回京,他們務必三個月內成婚”的命令下來時萌生了。
他想以自己的身份站到簡漪羅的麵前,跟她說句話,碰一碰她的臉。
他憧憬著那樣的一幕,於是,做出了那個瘋狂而又大膽的決定:將典州全權交給了樊五,他則獨身護送國公簡英回了京都,為了把簡英這關過了,他還刻意受一次劍傷。
回來之前,他的確想過就回來轉一圈,最後一次做回自己。
結果,他貪戀上了跟她坦率相處的感覺,愈發無法自拔。
甚至萌生了想要繼續跟她保持下去的想法。他都被自己這荒謬的想法給鬧糊塗了。
要知道,活回靳慕陽,說起來簡單,對他而言,卻像是立了群山峻嶺在眼前一樣——根本無法逾越的距離。
當下麵對著簡漪羅,他將心裏的想法傾訴而出。
“靳慕陽,原來你是靳慕陽。”她笑眯眯的將手伸了過來,結果,兩行淚珠瞬間如決堤的大壩,衝泄而出,“很高興認識你,我的未婚夫君。”
他嘴角上揚,跟她一同笑了起來,“很幸運認識你。”握住她伸過來的手,用力之下將她拽進了臂彎中。
深情相擁,簡漪羅瞬間哭成了淚人兒,她隻覺得心疼,心好疼。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這三年的時間裏,她跟著師父們笑過、鬧過,回到京都後折騰過,也鬧騰過。
但他呢?要披上哥哥的音容冷貌,要扮演別人過日子,多少個深夜裏,獨自一人的時候,他會不會暗暗喚聲自己的名字?
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一樣,隻怕連他自己是什麼性子,都已經忘掉了吧。
孤獨,又悲涼。
她能想到的,都是這類詞。
再一想到,自己喜歡的男人竟然一直被這類詞所圍繞,她更加痛到不能自已。
“你這是怎麼了?”他被她著決堤的架勢嚇到了,想要推開肩膀看一下她的臉。
簡漪羅卻死死摟住他的腰,不肯撒手,“不許看,我的眼睛都哭腫了,醜死了。”
他動作一僵,語氣調侃的道,“你易容之後的樣子……”
她頓時捏緊了拳頭,對著他後背猛捶下去,“閉嘴啊你。”
他被捶疼了,卻還是爽朗笑出了聲,“好了,不哭了。”
“我是心疼你啊。”鬆開抱著他的手,她抽噎著道,“這三年,你都是怎麼過的啊?”
“很充實。”他嘴角的笑線明朗極了,“從小到大,我雖然對帶兵打仗的興趣不高,但說實在的……”他一臉正經,“因為我太過聰明,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因為怕自己太過優秀,蓋過了沐寒那家夥的光芒,所以我才一直沒有顯露能力,便宜了那小子,若是我早早就出山,一定比他的成就更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