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夜,裹挾著寒風,皎潔的月光爬上已無葉片的樹梢,光灑在屋地上,映出一道道樹枝的斜影。
屋內,地龍裏的火已經烘的差不多了,躺在被子裏,簡漪羅總算找到一絲溫度。
在靳沐寒把她抱上來的瞬間,她便把人給踹開了。
怒瞪著對方,非要各坐床榻左右才肯罷休。
靳沐寒哭笑不得,將被子全都讓給了她,合衣正襟坐在另一邊,巧笑著看她,“寒,陽,代表著冷暖。我們兄弟二人,或許是因為這名字的緣故,從小性子便截然不同,喜歡的東西也不一樣。”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是溫和的,神情也如暖陽一般,全沒了往日靳王爺的冷沉模樣。
簡漪羅將被子裹得更緊了,縮成一團,眨巴著眼睛盯向對麵的人,開口打斷,“所以,你是寒,還是陽?”
他笑而不語,看到她梳妝台上一個未開封的小酒壺,手臂也夠長,一把便拽了過來。
打開瓶塞的聲音,悶響裏夾雜著脆音,悅耳極了。
“待會兒可能會說的口渴,我先喝一口,潤潤嗓子。”說完,他仰起頭一大口酒便灌了下去。
看著他脖頸處喉結有節奏的湧動,簡漪羅默默吞了下口水,“你給我留一點兒!”
留是給留了,不過真真是“留了一點兒”。
這會兒他倒是來聽話的勁頭了。
意猶未盡的品著嘴裏的餘香,簡漪羅抬起頭,正瞧見他在看自己,“看什麼?趕緊說啊!”
他不答反問,“明天,還打算盯著那副假皮囊出門嗎?”
“反正也曝光了,也沒什麼好隱藏的了。”
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若是這樣的話,我可得想個辦法,怎樣屏退那些源源不斷的追求者了。”
“誰說要屏退?為什麼要屏退?我還沒成婚呢,未來有千萬種可能,好不好!麻利兒說正題,少給我轉移話題。”
被她佯裝蠻橫的樣子逗樂,靳沐寒眉眼微彎,“武將家族出身,靳沐寒從小就喜歡習武,連喜好的書也是兵法古籍。有老大的榜樣在,靳慕陽就被凸顯的沒有正事兒了,所有人都說靳沐寒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能夠繼承靳將軍的衣缽,大家的目光漸漸都被靳沐寒吸引過去,鮮少有人會注意到靳慕陽。”
“在所有人都對靳慕陽持放棄和懷疑態度時,靳沐寒沒有放棄他,拉著他讀兵法,教他自己所學到的一切……”記憶仿佛回到了從前兄弟倆相處時的時光,他眸光閃爍,嘴角漾著淡淡的笑意。
簡漪羅下巴拄在了膝蓋上,定定的看著他那笑開了的樣子,大概跟兄弟一同長大的感覺,是他人生裏最珍重也最美好的了吧?
“後來呢?”她弱弱的問道。
“後來?後來兄弟倆都長大了,靳沐寒果然就跟眾人期待的一樣,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十多歲便上陣殺敵,英勇果敢。加上他天生性子沉穩,冷靜,所以屢獲戰功。然而靳慕陽,卻成了扶不起的阿鬥,整日裏閑遊在京都的街巷,偶爾還跑出去外麵的郡縣遊玩。”
“靳沐寒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便開始抓著靳慕陽一起上戰場,讓他親曆戰事,希望能夠勾起他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