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簡漪羅還隻不過通過徒弟楚戎調查到的隻言片語裏看到了疑點,但看當下曹氏鐵青的臉色,這事兒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因為若是沒有血緣關係,曹氏隻需要尷尬她跟“前男友”的關係即可,這是互相心照不宣的事情,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各自有家庭,各自有生活。
就算因為兒女再次相遇,也沒有必要提及往事。互相明白,不提及,半輩子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結個親家而已,他們並沒有什麼多見麵的機會。
所以,曹氏沒必要如此鐵青著臉色,加以避諱。
能夠讓她如此難堪的原因,就隻有一個——簡婷音和阮騰兩人之間,有著決不能成婚的理由。
發現自己猜對了的一刻,簡漪羅感覺比三師父平常所說的“中彩票”還要高興,她的智慧又升一級啊!
簡英還不知深緣,狐疑打量著曹氏,放了狠話。
“好!既然你不同意這樁婚事,便立即送她回庵堂,剃度出家,此等敗壞門聲的女子,我們國公府也容不下了,此後多年她都跟我們沒有半點幹係,不許再踏足我們府的門檻一步!”
曹氏含淚,驚恐的看向簡英。
盈盈的淚光就在她雙目裏閃爍著。
應,或是不應,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應下,可以留住女兒婷音在身邊,但也隻是暫時的,經過今天這麼一折騰,若真的按照阮騰和簡英所說,那麼操持婚事不日就要提上日程。
到時候,怎麼設法阻止這段婚事,又將是頭疼的一件事。
要想找到一個既能夠全了雙方麵子,又能夠將解除婚約的理由編造的自然的方法,太難了。
可是若不應,以簡英那說到做到、憤“惡”嫉俗的性子,真的會立刻把女兒送走。
這相當於要了曹氏的命。她辛辛苦苦養育了多年,才剛剛成才的女兒,怎麼可以毀在破庵堂裏,絕對不行,不可以!
憤然的看向簡漪羅,看著她嬌俏跟雲麓郡主幾乎能重合的雙眸,曹氏嘴角竟滲出一抹苦笑。
好計謀!這真的是好計謀啊。
她竟然再次敗給了這個丫頭片子!
目光轉向阮騰,他那張跟曹氏“前男友”十分相似的臉孔,嘴角的平靜都像是對她的嘲弄。
曹氏狠狠咬牙,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一切,聽從老爺的安排。”
隻能先穩住局麵,再作打算了。
所有人的心落到了地麵,簡老和老夫人迫不及待的出了土房子,他們再多一刻都不想在那房間裏待著。
簡英一甩袖,隨著二老跟出去。
簡婷音仍覺得呼吸困難,嘴角的血跡還沒有幹,她都不明白自己好生生的一天,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竟還被許了婚約出去,雖然對方的家世背景都還不錯,可是她的目標是做官太太,商賈世家,能有什麼大出息!
“母親,您為什麼不指出簡漪羅是害人的凶手呢?這一定是她安排的啊!”她氣的又湧出一口血出來。
簡漪羅人還沒走遠,聞聲回頭,看了簡婷音母女一眼。
在她回眸的瞬間,阮騰剛好路過,他詫異的擰了下眉頭,著重又掃了簡漪羅一眼,覺得她的眼睛無比熟悉,卻又記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