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芒和古悅被分別關押到了重犯和非重犯區。
古悅的情況還很穩定,畢竟是個女子,獄卒對她的防範力度要弱很多,加之在非重犯區,平常“待遇”,人不至於過分緊張。
囑咐了古悅幾句,簡漪羅急忙跑去找師父。
耿芒因為關押進來的時候就是被“特殊招呼”過的,所以獄卒們格外“用心”,他的情況很糟糕。
發現他的時候,人正躺在角落的草地上,潮濕的稻草幾乎能擰出水,耿芒縮成一團,從鐵門的外麵看去,竟一點兒生氣都捕捉不到。
簡漪羅就沒見三師父這麼喪過,記憶中,他即便生病都是微笑扛著的,還沒有什麼事兒能把他打擊到這種地步。
一下就把鐵鎖弄開了,簡漪羅飛奔進去,忙不迭的衝到耿芒身邊,“師父,師父你怎麼樣?”
有那麼一刻,她幾乎以為要這麼給這個老不正經的送終了。
聽到召喚聲,耿芒劇烈咳嗽了幾下,隨即緩緩抬起了眼皮,他臉上都是斑斑汙漬,根本看不清楚臉色,隻能看出雙眼通紅,疲憊不堪。
看到簡漪羅,耿芒很是驚訝,“我這是在做夢嗎?你怎麼來了?”
“怎麼會被糟蹋成這個樣子,師父!我帶你出去,我這就帶你出去。”她惶急的想要把耿芒背在身後,說話間,雙目都濕潤了。
即便在外人麵前,她能強硬到無法匹敵,能硬撐到不被發現,一旦站在師父麵前,仍擺脫不了一個徒弟(孩子)的身份。
看到親人被折磨到痛不欲生,她感覺心像被撕碎了。
……沈子崎,樓蒼,別讓我逮到機會,這輩子,我跟你們杠上了!
耿芒努力擺手,狠勁兒搖頭,“你先別動,聽我說,這裏是刑部,不是你玩鬧過家家的地方,你怎麼來了?你到這裏來做什麼?”一臉從未有過的嚴肅,他強撐著坐了起來。
僅剩一口氣的樣子,靠在牆壁上,“我沒事兒的,不過幾道小刑而已,我可是耿芒,死不了。”
又是一連串的咳嗽,喘音很強。
簡漪羅擼起他的袖子,又緊張的查看他的脖領,並沒有外傷。
奇怪,行刑的痕跡都沒有啊。
“可是……”
她的話沒說完,耿芒辯道,“獄卒們哪裏敢對我動鞭子啊,凡是能看出痕跡的他們都不敢用,人啊,陰的很,我受的都是內傷。五髒六腑跟被人用錘子鑿過一樣。”
簡漪羅半信半疑,打量著耿芒的神色,也不像是在撒謊。
“出來的緊,我沒有帶什麼藥,隻有解毒的,和化瘀的,我這就替你把脈,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摸索著耿芒的脈搏,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急出了一腦袋汗。
耿芒握住她的手,“等一下,等我把話說完再把脈也不遲。”他喘了兩聲,努力調整好呼吸,“楚戎都告訴你了吧?”
剜了他一眼,她嗔怒狀,“還好意思說,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好侖閣的閣主!
他還有這樣的身份,難怪在幽冥穀的時候每天都不閑著。
這樣一來,古悅的身份就猜的通了。
當初章鳴帶她入京的時候,隻告訴簡漪羅是大師父救治過的女孩兒,無家可歸,身份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