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瑜並不阻止,祁襄並不是瓷器,一碰就碎。這種程度的涼意對祁襄來說沒有問題,他也樂得祁襄幫他暖手。白君瑜用他帶著寒意的臉去碰祁襄的額頭,祁襄嫌涼,趕緊躲開。一個要貼,一個要躲,笑鬧之間,手指扣到一起,太陽也跟著暖起來。

雪天露難行,榮清到恩華寺已經是中午。

因為提前安排過,僧人已經備了院子給榮清住,榮清現在滿心鬱悶,連挑剔的心情都沒有了。

寺院清淨,尤其這種雪天,上山之人少之又少,更別說這山中深處了。

“殿下,到了。”小廝對走神的榮清說。

佛門之地,榮清總是有忌憚的,就算心中不愉,嘴上也是客氣,“多謝小師父細心安排。”

小和尚慢聲說:“殿下客氣,齋飯已經準備好,少頃給您送來。今日住持與各位師伯師叔有法事要做,明日方能見殿下。”

“無妨,我等著便是。”到了寺中,就得按寺裏的規矩來。這裏幽靜,他也正好可以借這幾天多想想以後的事,他已經不想再等了,有些事在他看來,拖不如斷。

“殿下有什麼事盡可叫小僧。若無其他事,小僧就先去忙了。”

“小師父盡去忙吧。”

寺中條件簡陋,尤其冬季前來,委實受罪,就連炭火都是有量的,用得還是很一般的炭,被褥也有些潮涼,屋中隻有檀香可點,榮清很不習慣,卻也無法。

如果之前榮清隻覺得自己需要人,那現在就是迫切地需要人。一個祁襄已經不夠了,他身邊的其他謀士也好,新倚仗他的官員也好,都不算特別靈,謀事也不夠周道,甚至還會內訌。所以他需要一個在祁襄不方便出來時,能夠代替祁襄,為他拿個正主意的。

現在嬌昭儀有孕,他是得了些好處,但因為大哥的回宮,這些好處倒顯得微乎其微了。他父皇怕事,他可不怕。而經此一事,

他也突然覺得自己的父皇居然是那樣沒有膽識的一個人,都被逼於城下了,卻還是一味的忍讓,掩耳盜鈴,實在不是一個君主該有的氣勢。相比之下,他覺得自己才是最合適的君主人選,至少他不會慫。

小廝提著食盒進門,聲音都因為居於寺中變得輕了不少,“殿下,齋飯送來了,您快趁熱吃吧。”

說著,將幾份菜一份飯拿出來擺於桌上,“來送飯的小師父說,寺院每日三餐是定時的,香房院中不設小灶,無法開火,請我們務必準時去拿飯。小師父們還提了另一份食盒送到隔壁院子,小的細打聽了一下,原來賢府少爺也來參拜了,就住在隔壁。”

“賢珵?”榮清意外。

“是。”

榮清心中一喜,這不是巧了嗎?簡直老天助他!

他當然知道賢珵與榮滄的關係更好,賢珵沒入朝堂,但當年的聰慧也是人盡皆知,他既然能說服祁襄,自然也有信心說服賢珵。每個人都是重利的,隻要他能承諾的比榮滄多,賢珵肯定會考慮他。加上前些日子太傅明麵上說是身體不佳,無法上朝,後來他才知道是父皇因為舞弊之事禁足了太傅。而榮滄當時並未向父皇求過半句情,他不就信賢珵不心寒。

良禽則佳木而棲,他自認是佳木,不信招不來賢珵這隻良禽。

小鬆悄悄進屋,一臉佩服地對賢珵道:“少爺所料不錯,二皇子的小廝知道您住在隔壁後,應該是跟二皇子說了。小的剛才偷偷觀察,那小廝剛剛向小和尚打聽了您什麼時候來的,帶了幾個人,所謂何事。”

賢珵心情不錯地吃著齋飯,“行了。你也快去吃飯,這種天氣飯菜冷的快,吃了涼的倒像我虐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