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安慰似地扯扯他的袖口,“而且你已經算是獨門立戶了,雖說與家中打通了, 但將軍府擴建如廝,也是因為你獨立出去,才沒有人上書彈劾。如果你搬過來,那的立戶之說就站不住腳了,在別人看來你這近距離買了兩套宅子,過於鋪張,又沒必要。說不定還會有人彈劾你之前的立戶是為將軍府擴建找的借口。到時不止你,奉北將軍也要被連累,何必呢?”
白君瑜輕歎,“你這麼一說,我要硬住下,反而成了不孝了。”
祁襄微微揚起嘴角,“防人之心是最基本的。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你的心意我明白,心中高興,卻不能急於這一時。”
白君瑜妥協,“行吧,等以後塵埃落定了再說。”
“不過你要偶爾來住倒是可以,我不管你。”回絕了一個要求,自然要再給個甜棗。
“這要怎麼對外說?”白君瑜佯裝為難,似乎祁襄提了個任性的要求。
祁襄笑看著他,眼神那樣溫柔、那樣縱容,“說你喝醉了?或者說我怕黑?”
白君瑜失笑,摟過他說:“就說我的心放在你這兒,回不去了。”
祁襄哈哈大笑,會開玩笑的白君瑜真的一點也沒有原本的古板,反而有些可愛。
又過了幾日,祁襄聽說二皇子明麵上在查舞弊之事,暗地裏已經派人去了胡明伍曾經打過仗的地方調查。祁襄倒對他有些讚許,至少二皇子暗地裏去查,就不容易打草驚蛇。
左相府白事辦完,似一切又恢複如常,死者已矣,左相除了多了幾根白發,依舊是朝堂上那個一人之下的左相。
對於不明真相的左相,祁襄難免唏噓,不知真相鋪開那天,左相還能不能如現在這樣挺過去。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祁襄沒準備現在就拿來發作。
大皇子那邊已經向京中遞了折子,說這些年都在外麵休養,如今見好,想在皇上麵前盡盡子孝。朝堂被舞弊之事籠罩,他雖有心,卻能力有限,查不出更多有用之事,無法為皇上分憂。但心裏惦念皇上龍體,要在側時時盡孝,才能安心。
皇上已經允了大皇子回京,朝中局勢也變得更為紛亂。
柴戶長還是沒提供出有用的線索,刑部傾向於他知道的有限,暫時也判不了,隻等事情全了後一並判罰。
一開始攔路的那位書生得知事情的進展後,很是欣慰,願意留在京中等事情了結。若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也請白君瑜不必客氣。
一切都在有條不穩地進行,日子也在一天天走過,對有些人來說是每一刻都活在忐忑裏,而對祁襄他們來說,日子簡單又平靜。
趁著奉北將軍休沐,兩家在將軍府一起吃了飯
。
像大多數父母一樣,白觀遊和白夫人謙虛地說著白君瑜的不足,席間照顧著祁襄,也一直是和顏悅色的,就怕自己沒個經驗,招待不周。
祁襄對奉北將軍和白夫人的熱情是比較意外的,他知道白君瑜的父母早已接受他了,但實際相處下來,感覺還是不同的,更暖心,也更感激,就像做夢一樣。
潘管家雖是個下人,但他知道自己這次來了,就是代表方姨娘的。所以也是處處客氣,說話有度,不卑不亢的也有幾份大家族的風範。白觀遊和白夫人對他也沒有半分怠慢。一個能自己跟去西陲,並照顧了祁襄這麼多年的家仆,這份大義,這份知恩圖報的心,都足以讓祁襄拿他當家人一般了,他們也格外敬佩。既然是一家人,當然也不可馬虎。
至於郤十舟,話是不多,態度也有禮,但從頭到尾的意思就是——我徒弟那是相當好的,你們知道珍惜就行,別的我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