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皺眉, “可有證據?”
白君瑜搖頭,“就是沒證據才難辦, 人證也隻是一麵之詞。那人身上的確有被打過留下的傷痕,腿和手都有骨折過,書生打扮, 不會武功,手上有在淮豐為庸書局就讀時的錄取文書和先生評語,身份上不像作假。若是身背偷竊的罪名,也會有記錄,不難查證。”
“那為何事隔兩年才來京告發?”就算是骨折傷,將養個半年也能走了。
“說是知道官官相護,告發不易,之前貿然行事,差點丟了性命,故而格外謹慎。這次是聽聞禮部左侍郎被罷了官,這才抓住突破口。又不敢找文臣,怕盤根錯節太深,所以在那裏蹲守武將。”白君瑜也隻是把那人說的如實告訴祁襄。
“這事和禮部左侍郎有關?”祁襄眉頭皺得更緊了。
白君瑜點頭,“他是這麼說的,說禮部左侍郎與那些買題的考生見過麵,也是那回恰好被他撞見。”
“既然他被發現了,為何還要留著他性命?直接了結了不是更安全?”這點祁襄倒是想不明白了。
“不曉得,他自己也不清楚。說被打時本以為死定了,沒想到撿回一條命,背了個汙名。”白君瑜的目光一直盯在祁襄身上,祁襄分析事情的樣子認真又謹慎,與當初在學堂辯題時一樣,隻是人不似那時還帶稚氣,如今是真的長大了。
“這事你有何打算?”祁襄想先聽聽白君瑜的想法。
白君瑜沒有猶豫地說:“這事我不便參與。我在養傷中,按理說不應外出,而這一出門恰好遇上這種事,肯相信我的會覺得是巧合,懷疑我的怕能從中扯出一段我蓄意陷害的故事,與我沒有好處。但這事既然涉及到禮部左侍郎了,那是否還涉及到禮部其他人,乃至三皇子還不好說。所以也不能不管。”
禮部中人大量傾向三皇子和左相,若大量舞弊屬實,沒有夠大的勢力在後麵參與和支撐,別說單憑禮部左侍郎,就算憑著整個禮部,都不可能成事。
祁襄揚起嘴角,“你心裏有數,我也不必多費口舌。這事我剛才想著可以推給二皇子辦,但現在又覺得不太合適。若透露給他這事可能與三皇子有關,他肯定會咬死三皇子,沒事也要扒下一層皮,但那樣,四皇子就完全置身事外了。舞弊可不是小事,若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下水了,四皇子卻冷眼旁觀,皇上會怎麼想?而且這事開始就是無憑無據的,他找上你,你推出去也是推給周圍的人,還是不免讓人覺得此事是四皇子挑的線。既然不想讓四皇子摻合進去,又不能讓他被懷疑,那就得有個人跟他一起置身事外。”
如果祁襄不明說這些,白君瑜可能並不容易猜到祁襄在想什麼。但祁襄把想法說了,他就很容易跟上祁襄的思路,“的確。可若二皇子也不能摻合,這事你覺得還有誰能一查到底?”
現在朝中雖不能說是三子鼎立,但也可以看出三方勢力分支。就算是之前最沒有存在感的二皇子,也開始有自己的人脈了。如果二皇子和四皇子都不動,那就算三皇子真有參與
其中,也未必會查到他那裏,很可能半途就結案了,還是那句話——他們沒有證據。
祁襄抿了抿嘴唇,“我再想想……”
隨即又道:“這事你得和四皇子及太傅通個氣,事情表麵看著不利,可若是真的,真能查出東西,這朝中必會翻一次天。四皇子若能借機起勢,以後地位會更穩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一會兒我親自去四皇子和太傅府上。”這事交給別人,他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