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還特地叫繡娘和裁縫用店裏最好的料子給太傅做了一身衣裳,也算盡盡心。
這天一早,祁襄便上了祥雲觀,想請郭道長給批個吉日。
大川雖是佛道並重,但信奉佛教的人還是多些,像這樣普通的日子,進道觀參拜的倒不是太多。
祁襄走得不快,這種爬山的事他總要歇上一回再繼續走,不然這身子撐不住。
剛邁進大門,原本走在他後麵的人也趕了上來,在擦肩而過時,祁襄突然聽到對方叫了他的名字。
祁襄一怔,轉頭看過去,心下有些驚訝,不太確定地叫了聲:“白夫人?”
叫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君瑜的母親。
白夫人笑道:“我還怕認錯了,看來我這記憶還不錯。”
祁襄趕忙正式行了禮,“許久不見,夫人安好。”
“都好,若不是你幫著出了主意,我現在怕就不好了。”白夫人笑得溫柔,她早已聽說祁襄的臉毀了,但這並沒有影響他認出祁襄。祁襄以前就是極好看的,她見過兩回,印象深刻,也同白君瑜說過,他們這些孩子裏,數祁襄最好看。當時白君瑜還笑說,男子怎麼能用好來來形容?
“舉手之勞,夫人莫要掛齒。”其實這樣見到白夫人,祁襄是沒有準備的。他想給白夫人留個好印象,因為他喜歡白君瑜。但又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他不會跟白君瑜在一起,又何必一定要給白君瑜的家人留下好印象?以後他離開了,怕是這輩子也不會再見了。
“不能這麼說,事無論大小,受了幫助就該感念。這也就是兮擇出征了,否則理應請你到家中吃飯的。”祁襄這樣有禮,白夫人更確定自己之前的判斷了,祁襄這孩子樣子是變了,但本性還是不會變的。
“不敢勞夫人費心,兮擇已經跟我道謝數次,我回京他也照顧我頗多,實在不敢再受夫人的謝。”
“你這就見外了。”白夫人打量他,“你這是要來求什麼?”
祁襄笑道:“跟賢珵折騰著開間成衣鋪子,想來求個吉日。夫人呢?”
白夫人輕歎,“兮擇出征,我始終不能放心,總要時常來求平安,才能聊以慰藉。”
“兮擇經驗豐富,必能取勝。”祁襄也隻能說些吉利話來安慰白夫人,但戰場上刀劍無眼,有些事真的不好說。而且這次糧中摻石的事,白夫人通過白將軍,必然也是心中有數的,所以才要來求一求,希望戰事順利。
“你們那鋪子開在哪兒了?等有空,我去捧個場。”白夫人恢複了微笑的樣子,不願在晚輩麵前太過失態。
祁襄說了地址,“也不是大地方,但進的料子確有不
錯的。夫人若來,盡可挑一挑。”
若白夫人來,第一單自然是不能收錢的。但這個麵他不會出,得讓賢珵來,就算是他多心,也總怕白夫人看出些什麼。
“那我必要一去了。”白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孩子,你和賢珵開個鋪子很好。若以後有合適的生意,也帶兮擇一個吧。”
白夫人能這麼說,就是對太傅和他擔心的事想得很通透了,有這樣一位母親,白君瑜日後也不必擔心了。
“若他願意,自然要帶的。”祁襄不推辭也是對白夫人的安慰,“這次本也想加上他,但我和賢珵都沒個經驗,總要試試水,他又沒在京中,我們就自己先來了,也算攢個經驗。”
“也好,兮擇也沒經驗,你們以後拉他一把,他能少吃點虧。”白夫人這話是一語雙關了,即說的是生意,也指了別的。
“我們畢竟同窗一場,情份不比旁人,他幫著我,我自然也要幫他的。”
白夫人笑著點頭,“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來,兮擇臨走前讓人打聽他那院子旁邊和附近的房子,說是想再買一處。後來我問了一下,原來是想幫你換個離他近的住處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