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壇新起出來的梨花春,是郤十舟的窖藏之一,之前一直埋在京郊的院子裏,搬進城中才起了兩壇在院中埋好,本也是打算招待郭道長的。幾碟佐酒小菜,除了鹵味,還有潘管家給炒的花生和油撥豌豆。

祁襄喝不了幾杯,郭道長也沒讓他喝,三個人圍坐著閑聊。廚房裏,潘管家剛泡上梅子湯的料,等過一會兒上爐熬。祁襄現在吃不了太酸的,這梅子湯多加些糖,每日飲一碗消暑,倒是沒問題。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郭道長把路上的事跟郤十舟說了,郤十舟很生氣,但沒說什麼,隻等有機會再給何家一個教訓。

“白君瑜求的符,你可戴著了?”郭道長問。

祁襄愣問:“您怎麼知道?”

郭道長哈哈笑說:“觀裏上下都知道白君瑜虔心求符,一早未食參拜,才得了觀主親筆。隻是他們都以為是給父母求的,我悄悄問過觀主,觀主說是給一位公子求的,我細一猜就覺得是你。”

祁襄知道這符求得應該是費了工夫的,但沒想到是用這樣虔誠的方式。當時白君瑜來給他送,他沒見白君瑜麵有倦色,故而沒想太多。

郤十舟倒是很滿意,“他也算有心。”

“是不錯,也不枉祁襄幫他想那麼個主意。”郭道長往嘴裏丟了枚花生,咬得咯吱響。

祁襄回神,道:“還要多謝您相助。”

郭道長擺擺手,“我那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不費神不費力的,不需謝。”

祁襄也無心做陪了,道了句困倦,就下席回屋了。祁襄身體不好,他們本也沒想讓他一直作陪,就趕緊勸去休息了。

躺到榻上,祁襄拿出貼身帶著的平安符,摸了又摸,捏了又捏,即便這份心意跟他想要的不一樣,他也真的領情,從來沒有人為他這樣求過東西,他的愛意無處可落,可心裏的暖意已經被白君瑜填滿了。

皇上收到密信,勃然大怒,摔了茶碗,把所有人趕到外麵,不準伺候。

宮人們隻以為是戰事不順,皇上為這個發火也是常有的,所以並沒多想,各宮的娘娘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皇上眉頭,一個個安靜如雞。

皇上不是沒有懷疑是四皇子故意生事,但細想又沒這個必要,經此一出,四皇子必是沒賞了,而且戰事緊急,四皇子又何必生這樣的事呢?

“李甸!”

李公公聽到皇上叫他,趕緊小跑著進去,“皇上。”

“把右丞相叫來。明天下早朝後,把戶部尚書何隸給朕帶來。”

“是。”

如果說左丞相是仗著當皇後的女兒和嫡出外孫升到這個位置上的,那右丞相就完全是憑借自己本事上來的。右丞相是朝中的中立派,不偏不倚,效忠皇上,沒有女兒入後宮,長子娶的也是平民女兒,與朝中眾人都無厲害關係。平日裏為人低調,不與左丞相爭高下,在別人眼裏右丞相甚至是個擺設。但李公公看得明白,若真遇上左右為難的事,皇上第一個想找的就是這位剛正不阿的右丞相。

次日早朝,皇上以將士征戰辛苦,應添些吃食以慰軍心為由,讓戶部再出糧草運往北關與白君瑜彙合。

糧草乃戰事中頭等要緊之事,以往都是因糧草不足,望京中派糧的折子。去年趕上豐收,國庫較為充盈,皇上主動為邊關多添糧草,這是好事,自然沒有大臣跳出來反對。

這事依舊交由何隸來辦,要求三日後出發。

朝中幾家歡喜幾家愁,但都為官數年,早已學會隱藏,臉上自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