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管家也是無奈,但真覺得祁襄穿這些會更好看,但奈何祁襄有自己的想法。

“那這兩件頸巾我給您留外麵吧,這個不張揚。”一件都不用,潘管家總覺得浪費了。

祁襄也挑不出什麼錯來,便同意了。

潘管家也自己拿著主意,又留了兩件裏衣出來,這裏衣的料子特別柔軟,而且穿在裏麵也看不出什麼,現在拿來穿正好。

晚上洗完澡,祁襄套上了新裏衣,手指在領口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默認著穿了。

皇上又給了群臣三日時間重寫,但結果又是“全軍覆沒”。皇上一度懷疑自己選臣子的方式是不是有問題,科舉是否是驗證一個人是否有政治能力的唯一標準?

邊關戰事隨時會起,可能是大川有意征兵的事傳到了克驪族那裏,對方也很是謹慎。越是謹慎,隱患也就越大,對方給他們時間的同時,也是在給自己時間。

萬般無奈之下,皇上召見了祁襄。

祁襄穿得簡單樸素,在皇上身邊的老太監李公公的帶領下,入禦書房覲見。

“小人祁襄,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祁襄跪地行禮,以前身為臣下庶子,也可自稱一聲“臣”,現在卻隻能用“小人”這種自稱了。這對祁襄來說不是羞辱,而是讓他把恨記得更牢的捷徑。

“平身。”皇上語氣嚴肅,看著祁襄的眼神也滿是打量。

祁襄起身,低頭站在中間。

“抬起頭來,朕也是多年未見你了。”皇上語氣帶上了幾分感慨,不知是真心還是做樣子。

祁襄:“皇上恕罪,小人臉上有傷,怕衝撞了皇上。”

既然要召見祁襄,肯定是了解過的,皇上平靜地說:“無妨,你以前也是在宮中讀過書的孩子,朕也見過你數回,無需要在意這些虛事。”

祁襄微微抬頭,並不看皇上,也是避免真的衝撞了。

祁襄臉色蒼白,疤痕突兀,就連頭發似乎都少了往日的光澤,與皇上派人查到的無二,看來身體是真的不好。他還記得當初坊間稱讚祁襄風華無雙,話傳到他耳朵裏,他也認為甚是。但如今再看,已然黯淡無光,流放的歲月磨平了祁襄的風骨,毀了那個高潔意氣的少年……

“賜座。”

“謝皇上。”

李公公搬了椅子過來,請祁襄坐。

“聽說你身體不好,朕已讓人準備了些補品,你回去時可帶上。”

“謝皇上。”祁襄語氣不急不緩,像是根本不知皇上為何召他一般。

皇上輕歎道:“當初太傅和榮滄來為你求情,朕已有動搖,但當時的局麵朕不得不三思再三思,還沒等物議消散,你就已經去了西陲,朝堂又有很多事要處理,朕也就顧不得了。”

這話祁襄左耳聽,右耳就冒出去了,皇上的話一分都不必信,君王言,永遠是利己之言。

“當年父親犯下大錯,皇上秉公處理,小人並無怨言。”漂亮話他也會說,皇上不走心的話他若當真,那才是真的蠢,“如今承蒙皇恩,赦免回京,已經萬分欣喜,並無任何不滿。隻想蝸居於京,平淡一生就好。”

“你能這樣明事理,朕就放心了。”說完這些寒暄話,皇上也進入了正題,“你對征兵的提議朕覺得可行,但朝中無人能寫出像樣的故事,不知你可願寫來試試?”

榮滄“擅自”將他的主意寫成折子遞給皇上的事,從榮滄去問祁襄舊戲不管用該當如何時,就已經擺明麵上了。所以皇上說話自然不需要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