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些,賢珵扶著他離開時,已經打晃了。

“今日多謝。”大概是一路上日日能見白君瑜的緣故,祁襄的思念找到了落處,裝淡定也越發純熟,而心中的悸動隻有他自己明白。

白君瑜坐在桌邊等潘管家把盤子洗淨收拾好,他才好回家稟明父母,“不必客氣。你我父親做過同窗,你我也是同窗,就算對你的本性不夠了解,也知道你在家中的處境。既然事情與你無關,我也沒有避嫌之理。”

沒想到五年後,他們的交談居然如此順暢熟稔,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想到五年前的種種,祁襄一咬牙,問:“你,可成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

*

祁襄:字:聞景

白君瑜:字:兮擇

賢珵:字:爾勉

*

改錯字~

第4章

晚風吹起,卷起院中浮土,月光皎皎,照著院中方寸之地。

祁襄話問得突然,他也沒給自己三思的時間,隻想知道一個答案,一個他當來當去的答案。

“尚未成親。”白君瑜說得坦然,也沒覺得祁襄這話問得有何不妥。大川男女成婚晚些,一般男過十八,女過十六才開始議親。到他們這樣二十四歲的年紀,經年未見問上一句也是應該。

祁襄心裏的糾結瞬間消散了,一邊唾棄自己的小心思,一邊“假惺惺”地問:“為什麼?”

白君瑜戲謔道:“我堂兄三年前過世了。大伯母以堂兄無子嗣為由,每天哭鬧堂兄無人守孝,不能瞑目。祖母向來更心疼堂兄些,就跟我父親說,讓我如親兄弟般為堂兄守上三年,堂兄是家中長孫,理應有這樣的待遇。”

祁襄皺眉,脫口而出,“荒唐!”

等話說出口,祁襄又覺得自己多言了。這是白家的事,私下議論兩句沒什麼,但當著白君瑜的麵說他的祖母荒唐,就太失禮了。

白君瑜笑了,“誰說不是呢?別人議論紛紛,祖母全然不在意。父親也不好在這種事上與祖母爭執,隻能照辦。”

關於白家的事,祁襄是知道些的。白君瑜的祖母育有兩子,長子娶的是她娘家的外甥女,次子就是白君瑜的父親奉北將軍。白祖母向來對長子一家更為親厚,大川沒有“長輩在,不分家”的說法,所以白家早已分府,白祖母跟著長子一家住,這樣想來,偏心一二也正常。

可白家長子有三個孩子,長孫過世,他仍有親弟妹可以為其守孝三年,怎麼也排不到白君瑜身上。若按正常,白君瑜守一年即可。這下白白耽誤了,想讓旁人不議論都難。

“我記得你堂兄身體不錯,怎麼突然沒了?”

白君瑜似有些不好開口,頓了又頓,才低聲說:“沉迷於勾欄,胡亂用藥,身虛驟逝。”

祁襄了然——就是“馬上風”。

這樣不光彩的死法,白家祖母仍然袒護,可見白君瑜不守這三年是必然不成的。至於是白家祖母非讓他守,還是其他人有心攛掇使壞,就不好說了。

這種事多問隻會徒增鬱悶,祁襄轉問:“奉北將軍與白夫人可還好?”

“有勞記掛,父親母親身體康健。”

祁襄點頭,“我不便上門打擾,今日也多謝將軍與夫人掛念,回去代我敬謝吧。”

“好。”白君瑜並不圖這聲謝,但祁襄有心,他必然把話帶到。

白君瑜離開時,夜色已深。京中沒有宵禁,還有一條不夜街,與西陲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

一桶熱水洗去途中疲憊,潘管家端了一碟點心和一壺花茶進門,“公子,我看您晚上一直陪著太傅大人說話,沒吃多少東西。就再吃點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