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Adam咬了咬唇,“沈老師,你們一定是弄錯了。你們所說的那個奇怪的學生……更像聶老師。”
沈春瀾忽然抬起頭。他盯著Adam,心頭掠過一種此時尚捉摸不清楚的感觸,他緊緊抓住了這感覺的尾巴:“你認識的聶采是什麼樣的?”
談及聶采,Adam還是有些恐懼。與懼意伴生的敬畏深深銘刻在他的意識中,他需要抵抗住強大的壓力,才能說出對聶采的感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小時候,他其實還是一個挺好的老師。比現在有耐心,情緒也比較穩定,不會喜怒無常……但是隨著我長大,我發現,他越來越陰沉。”Adam無意識地咬著自己的指甲,“他對我很不滿。因為我是向導,也因為我的精神體毫無用處。但是把我展示給外人的時候,他把我說成他的驕傲。和他一起出門是很好的,他不會在外麵懲罰我。但如果在外麵讓聶老師生氣,回到遠星社,我會遭到懲罰。”
他深吸一口氣,才能繼續往下說。
“尤其是最近幾年,他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就跟你剛剛說的那個學生一樣,不喜歡說話,不溝通,跟所有人關係都不好。”他遲疑片刻,補充道,“除了柳醫生。”
沈春瀾十指交叉,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注視Adam。
Adam認為,係主任和老師們對柳玉山的印象和自己的印象不一樣。
而沈春瀾也認為,Adam所說的聶采,與他在新希望認識的那位老師不一樣--更準確地說,曾經是一樣的,但漸漸生了變化。
他再一次緊緊抓住了方才掠過腦中的念頭。
他了解的聶采與係主任的印象反倒是一致的:一個開朗活潑、熱情洋溢的青年。
但現在擁有這種形象的人,是柳玉山。
Adam緊張地看著他,不敢打擾沈春瀾的思考。
幾乎聽不見的喟歎從沈春瀾唇中溢出。他的濃眉幾乎擰成了一股,強烈的不安讓他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如果所有人都沒有撒謊,一切都是事實,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聶采和柳玉山的性格在某個時刻對調了。
--在聶采於新希望學院任教,而柳玉山的訓導報告恰好失蹤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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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仁沙爾山的一處峽穀中亮著數盞探照燈。
聶采和柳玉山正監看遠星社成員截取骸骨。喬弗裏研究所指明要顱骨,這給他們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聶采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多呆片刻,因而匆忙讓眾人夜間也繼續工作。
他總覺得特管委和危機辦很快就要找來,得盡力避免姑婆山事件重演。
饒星海沒有任何可以做的事情,便站在一旁觀察。小羅喝得醉醺醺的,坐在他身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聊天。
“幾點了?”小羅問饒星海,他的手機已經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
饒星海掏出手機看了一眼:“11點半。”
小羅湊過來瞅了一眼。
恰在此時,手機上躍出一條通知:“千萬好禮回饋老客戶!尊敬的客戶,為感謝您的大力支持,讓您的積分發揮更大價值,我們誠邀您參加‘積分贏好禮’活動……”
饒星海:“……”
他沒理會,小羅卻一把抓過手機,笑著點開了。
饒星海語氣一沉:“別動我東西。”
小羅看了一眼那號碼發來的信息,無一例外全是通訊公司的優惠活動信息,或是提醒饒星海欠費了,流量不足了。
“換聯通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