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薄晚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仿佛是因為這些話聽起來有些天真。但片刻的尷尬從他臉上很快消失,他重新堅毅起來:“在我心裏,這是有價值的事情。很遺憾我沒有及時地在他離開之後繼續做他希望我做的事情。但現在我有機會,我要讓遠星社回到正軌。”
沈春瀾一點兒也不覺得這好笑。
誠然,少年人談論夢想,是一件熱血沸騰的事,但年長了一些再說理想,往往會讓人覺得不妥當。
生活本應該讓人認清事實,這沒有錯--但總有些人會發現,自己認清了的事實,是一切他所堅信和堅持的,在繁複世情中,始終有意義。
“我很欽佩你。”他誠心誠意地說,把手中表格放回薄晚手中,“我其實想向你推薦兩個人。你見過饒星海和Adam,你覺得他們兩兄弟怎麼樣?”
“--當然好!”薄晚興奮,“他倆是雙胞兄弟,一個哨兵,一個向導,相互配合一定能有大作為。遠星社很需要他們……但是……饒星海不是已經……”
他看向屈舞。屈舞也同樣滿是困惑。
“我會把他帶回來的。”沈春瀾說。
他就這樣和薄晚定下了約定。薄晚看著他走回紅樓,扭頭看向屈舞:“你們沈老師和饒星海什麼關係?”
屈舞:“師生關係。”
薄晚:“這麼簡單?”
屈舞:“還會有什麼不簡單的部分嗎?”
“我慢慢跟你分析。”薄晚說,“走吧,我陪你去找席微韻。”
屈舞沒移動半步:“你不必和我去。”
但他的反對不能動搖薄晚。兩人又拉扯半天,最終還是一同上了車。
這段時間,屈舞除了繼續跟師兄師姐做選課APP之外,還常在RS咖啡館陪薄晚一起整理遠星社當年留下來的資料。這些資料一部分存放在薄雲天的書房裏,一部分被薄晚的母親藏在地下室,另有一部分則在六叔和怪財的手中。
與薄晚一同整理,屈舞也一分分熟悉了遠星社從成立到分裂的過程。
遠星社創始人是一對夫妻,之後的好幾年也始終隻有兩個人。
他們攜手穿山越嶺,深入峽穀川地,一點點地讓遠星社的名號,在特殊人類之間悄悄傳揚開來。
越來越多的人找到遠星社,或者是想加入其中,或者是找他們討教經驗。數年後特管委放開了特殊人類社團的申請限製,遠星社成為某種標杆:隻要找到遠星社,就等於找到了希望,不吝教導的夫妻會把自己的經驗告訴了所有求教之人。
之後,類似遠星社的社團在大地上一個接一個地建立起來:救助特殊人類兒童的,探索特殊人類醫學的,協助茶姥推動鹽堿化土地改造的,研究雪人毛發禦寒作用的……
越來越多的特殊人類救助經驗在社團之間相互交流。被漁網勒傷的海童在普通的醫院裏需要哪些藥物,如此用最低損傷的方式從閉塞的村莊中救走一位幼小的茶姥,在雪山中如何尋找雪人的蹤跡,已經消失多年的神農架野人似乎又出現在山區之中,如何把他們的行跡與別的動物分開……
遠星社是點燃宇宙的火種。在它之後,無數星辰開始閃動。
屈舞有時候會在心裏描畫薄雲天的模樣。薄晚給他看過照片,但和妻兒在一起的薄雲天跟所有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