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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勁兒很快就過去了。沈春瀾和敖俊都開始沉浸在各自的事情裏。談戀愛的煩惱,沈春瀾好像一點兒都沒覺察到,倆人相處非常愉快,用曹回的話來說,不僅是關係良好的炮友,而且是通情達理的同事。

但,即便在最好、最快樂的戀愛時期,敖俊和沈春瀾也沒有想過要締結伴侶關係。

締結伴侶關係,在哨兵向導的管理法則裏,是領取結婚證的先決條件。

隻要一方身為哨兵或向導,那無論另一方是什麼人,雙方決定結婚時,都必須向特殊人類管理委員會提交“伴侶申請”。

如果雙方是異性,在伴侶申請獲得批準之後,他們可以按照正常程序領取結婚證。

如果雙方同一性別,在現行法律下他們無法領取結婚證,這份獲批的伴侶申請,實際上就等於他們的結婚證書。

這個規定,最先是從戰爭年代開始的。

在戰爭年代發揮了巨大作用的哨兵和向導,讓很多人開始意識到控製和管理他們的重要性。由於哨兵向導“海域”的特殊性,為了避免出現“海嘯”(*)這樣的強烈情緒波動,凡是有出戰任務的哨兵,都要求必須與向導結為伴侶而非任何其他人。

這是因為,隻有向導才能疏導哨兵的不良情緒。即便伴侶無法深入深層海域,隻要順利清除淺層海域的負麵影響,哨兵就可以繼續正常地返回戰場。

這個規定延用至今,有許多人反對過,但始終沒有被廢除。

沈春瀾回憶往事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想起在北京吃飯大學度過的兩年,又是詫異,又是好笑:他對學校食堂和美食街的思念,跑得比舊日戀情還要快。

和敖俊分別,掐指一算,也不過一年半時間而已。但舊戀人已經有了變化。

或許一個人若始終藏身在象牙塔之中,學生時代浸染的天真便始終刻在骨頭裏。沈春瀾總覺得眼前的敖俊儼然已經是一個成熟的行業精英,是在領英網站裏會被獵頭不斷詢問的那類人物。而自己在他麵前,完全還是個從未走出過大學校園的學生。

敖俊顯然為今天的會麵仔細認真打扮過了,不至於過分拘謹隆重,但得體的套頭毛衣讓他寬厚肩膀顯得有力,眼鏡片下是一雙會笑的眼睛,每每撞上沈春瀾的眼神,裏麵就傳達出一些訊息。

沈春瀾解讀不清楚。他發現自己甚至忘了敖俊這眼鏡是不是跟自己在一塊兒的那副。都是圓的,細邊框,但具體式樣他確實想不起來了。

沈春瀾不吭聲,敖俊跟他說了幾句話之後也沉默了。反倒是沈春鴻和他的同事,談得漸漸僵冷。

敖俊想要跟沈春瀾締結伴侶關係,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的大哥與沈春鴻都是喬弗裏研究所的同事,年底沈春鴻終於從澳大利亞回到了上海分部工作,他也恰好在上海出差,與沈春鴻負責的項目有來往。兩人談得投機,那人就拍了沈春瀾的照片發給敖俊。世上真有這樣巧的事情,敖俊一看到沈春瀾,立刻答應見麵,並且和大哥強調:他要和這個向導締結伴侶關係。

“如果沒有伴侶,敖俊就不能參與這次前往南非的勘察計劃。”那人細細地跟沈春鴻分析利害得失,“這是聯合國和國際特殊人類管理委員會主持的計劃,敖俊的任務非常非常重要,他不想失去這個機會,當然也想給你的弟弟一個新機遇。”

沈春瀾發現,他哥的語氣變了,像是在談判。

“如果我弟跟敖俊成為伴侶,他也要隨同敖俊一塊兒去南非?”

“那是當然的。這個計劃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