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我考大學,希望我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整天跟不知所謂的人混一起。”
那封信是饒院長病重的時候寫的,她告訴饒星海他是如何來到了孤兒院,又是如何得到了這個名字,以及他的母親是如何死去的。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呢?”饒星海抬頭看他的老師,“她想丟掉我,把我放在福利院門口。然後她就得到了報應,被樹壓死了。”
雖然輕描淡寫,但沈春瀾仍然從他的口吻中覺察到怨恨。
秦戈說過,他在饒星海深層“海域”的碎片記憶裏聽到饒星海母親不斷安慰他:別怕,這裏安全。
而如果她打算在福利院門口遺棄饒星海,肯定是希望他能被人發現,能活下去。既然這樣,她就不可能選擇在一個這麼危險的台風天,在這麼大的風雨之中放棄孩子。
沈春瀾察覺到一絲矛盾。他沒有深究,此時深究是沒有意義的,他得不到答案。
“你想過她的身份嗎?”沈春瀾問,“是普通人?向導?哨兵?還有她的樣子,她的年紀……”
饒星海搖頭。
他想過的。沈春瀾判斷出答案。但他不願意承認。仿佛承認對已經毫無記憶的母親還存留好奇和留念,對此時的饒星海是背叛,或者侮辱。
饒星海的抗拒情緒很濃了,他不再說話,拒絕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但沈春瀾很感激今天的訓導。他這位固執倔強的學生,願意在他麵前袒露心底的秘密了。
一顆榛子被扔到饒星海身上。饒星海頓時一愣。
黑曼巴蛇和天竺鼠互相配合,一個擺榛子一個甩尾,一顆顆地把堅果往饒星海身上丟。
饒星海:“謝謝,我不需要這個……謝謝謝謝……不用了!不必了!OK!停!”
他被榛子打得抱住了頭。
沈春瀾:“它們在安慰你。”
饒星海:“我謝謝它們了……你不能給它些殺傷力不強的子彈嗎?葡萄幹,棉花糖什麼的……”
他的躲閃引起了始終呆在一旁的黃金蟒的注意。黃金蟒猛地一甩蛇尾,這回是直衝著黑曼巴蛇而去,一下把它打翻了。
饒星海得以解圍,但黑曼巴蛇被黃金蟒的舉動激怒,幾乎從地上一彈而起,飛速衝著黃金蟒撞去。
黃金蟒體型比它大得多,巋然不動——黑曼巴蛇急速靠近時,忽然張開了蛇口。
它口腔漆黑,毒牙森冷,黃金蟒瞬間有了行動,蛇身一扭,躲開了黑曼巴蛇的攻擊。黑曼巴蛇沒有停下,迅速轉身,繼續衝著黃金蟒襲去。黃金蟒連連躲避,撞得角落書架砰砰直響。
天竺鼠呆站在三腳架下,小爪子不斷鼓掌。
沈春瀾覺得今天的訓導應該結束了。“你的蛇咬你的蛇,會中毒嗎?”沈春瀾在本子上書寫記錄,“還有,我要給你留一個作業,你什麼時候完成,我們什麼時候進行下一次訓導。”
饒星海心不在焉地看倆蛇打架:“會不會中毒我也不知道……等等,黑曼巴蛇會有毒腺嗎?它連內部器官都沒有。”
“帶毒的精神體擁有的毒腺不是生物學上的毒腺,你可以理解為某種有毒物質的微分子結構。”沈春瀾想了想,“精神體那一章你們沒上嗎?我記得裏麵說過,精神體的存在是目前哨兵向導身上最大的謎團。”
“……忘記了。”饒星海岔開話題,“什麼作業?”
黃金蟒和黑曼巴蛇打得異常熱烈,沈春瀾皺了皺眉。哨兵的信息素氣息有些濃厚,他下意識擦了擦鼻子。
“這作業挺簡單的,兩件事。”沈春瀾伸出手指,“一,在你的舍友麵前,記住,是三個人麵前,釋放黃金蟒。二,讓黃金蟒去參加接下來的精神體比賽。你沒報名也沒關係,校運會當天會有臨時報名的項目,至少參加一個。”